金庸笔下之八:情义密码

互联网 | 编辑: 席文燕 2008-01-03 00:30:00转载

文◎令狐琅 在关于情的理解中,男人与女人的思维路径迥然有异:男人习惯把情与义关联起来,而女人却以情为基础,直奔爱的主题。在金庸笔下的武侠世界里,男人与女人的这种差异表现得淋漓尽致、鲜活多彩。虽然女人在情爱江湖是主宰者,关于情爱的话语权看似牢牢捏在自己手

文◎令狐琅

在关于情的理解中,男人与女人的思维路径迥然有异:男人习惯把情与义关联起来,而女人却以情为基础,直奔爱的主题。在金庸笔下的武侠世界里,男人与女人的这种差异表现得淋漓尽致、鲜活多彩。虽然女人在情爱江湖是主宰者,关于情爱的话语权看似牢牢捏在自己手心,但她们对男人于情、义的理解却过于简单化,总习惯用“有”和“无”去概括男人的情义,即所谓“有情有义”或“无情无义”。纵使像黄蓉那样机灵精怪的女人,也难免有对郭靖“看走眼”的时候。

金庸笔下的大侠,多木讷——无论从文化逻辑还是艺术逻辑去推演,这与“仁”的距离更近,即所谓“木讷近仁”、“巧言者鲜仁”。男人的雄浑感和神秘感在这种逻辑中得到了强化,但也害苦了金庸笔下的女人们。金庸总会让这些大侠在女人面前不按牌理出牌,给女人对男人基于情义的分析增加了难度系数:女人认为,有情就有义,无情便无义——简单的一句“我爱你”会让女人记住了男人的嘴却忽略了男人心;就男人而言,情义不是直白的,而是内敛的——男人的情义是由“恩情”或者“恩义”转化来的,有恩就有情,有恩才有义。对于细腻的女人而言,男人这一简单的情感理解路径总是让她们产生错觉,好似男人心底藏着某种情义的密码。

养育之恩

为了增加武侠浪子身世的离奇感,金庸为男主角们大多安排了“幼丧父母,少历磨难,上山学艺,下山报仇”的人生路径,所以这些男人大多有某种情感的缺失(或者有先天的不足),往往把养与育重叠起来了。岳不群与令狐冲名虽师徒情实父子,所以令狐冲才会在一次次因放浪形骸而被重罚、一次次因江湖圈套而遭误解,乃至最后被逐出师门后(即使发觉了岳不群的虚伪、阴险),仍然顾念旧情——尤其是师母宁女侠一出现,令狐冲便立刻从个性飞扬的少侠客变成了听话、乖巧的小男孩。无论是华山派的对立面日月神教,还是五岳剑派中人和少林、武当弟子,其实都知道令狐冲的光明磊落、岳不群的阴险奸诈,但无不对令狐冲在师傅面前的处处隐忍打心眼里表示赞叹。在他们看来,具备了这种对养育之恩隐忍态度的男人,必然是一个情义深厚的男人——即使这种隐忍在很多时候损害了自己的切身利益或者旁人的正当利益,也是值得去谅解的。

任盈盈无疑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破译了令狐冲的这一情义密码,在其他地方尽情地折磨、刁难令狐冲,就是在这里望而却步,让令狐冲获得了极大的心理满足和情感的认同——他才会一步步从与小师妹的情感阴影中走出来,钻进了任盈盈的怀里;而天真无邪仪琳在岳不群问题上的是非过于分明、“政治立场”过于坚定,所以她只能获得令狐冲的尊敬,而无法获得他的爱。

杨过与郭靖一家的关系虽然没有令狐冲与岳不群夫妇这么典型,但也很有代表性。郭靖不仅给予了杨过无微不至的关爱,也通过言传身教使他获得了一定的自信。但这种给予并没有使杨过从带有污点的身世的阴影中完全挣脱出来,以至于杨过反而在一种对比中逐渐开始走向消极。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观念在杨过心底扎根了,这才有他在郭靖盛怒之下宁愿死在郭靖掌下却不还手,才有他不计较郭靖一家对他造成的伤害而解襄阳之围——此刻,他已经把师徒之情等同于父子情了。虽然愤世嫉俗、飞扬佻挞,但在原则性的情义上他没有含糊,一个大男人的形象更加鲜活了。

共枕之恩

对于婚姻的理解,女人和男人的差异是比较微妙的。女人往往会把婚姻看成爱的殿堂,把性看成“爱的升华”,把孩子看成“爱的结晶”——这一切在男人那里非常简洁:一日夫妻百日恩。男人感恩于女人给予他纯洁的身体、温暖的家园、生命存在的印证(通过生命的延续),他会视这个女人为上苍怜悯自己而特意安排在哪里守侯的恩人。这种恩情虽然要晚于养育之恩,但同样刻骨铭心。

郭靖与黄蓉是典型的模范夫妻小两口,属于“军功章,各半拉”的类型。黄蓉不仅有出众的美貌,还有显赫的出身(江湖上是承认的)、出色的武功、非凡的智谋,偏偏郭靖这傻小子有这个福分,黄蓉把这一切都给予了他。郭靖对黄蓉的感恩之情是真实的、深刻的,黄蓉应该明白这一点,但女人往往会因为对于“情义”的认识取向而导致许多理解偏差,所以黄蓉才会对华筝、穆念慈等与郭靖有一丝半点联系的女人耿耿于怀——谁威胁到她的爱情,谁就是她绝对的敌人。其实穆念慈爱上的是杨康,根本不可能成为黄蓉的情敌,这使得一场真格的拼命因为是一场虚惊而变成了一场幽默。聪明的黄蓉完全操控着他的靖哥哥,却忽略了他作为一个男人心底的情义密码。

知遇之恩

男人与女人的差异还在于他们在对待同类的态度上。女人天生看不得别的女人穿与自己同样的衣服,瞧不惯别人的恩爱缠绵,她们会睁大眼睛去找出优秀同类身上哪怕很小的缺点。而男人却不一样,他们会英雄惜英雄、千里觅知音。男人中总会有一部分把这种知遇之缘分当成一种恩义,金庸笔下的曲洋与刘正风便是这其中的典型。作者虽然没有花太多笔墨去刻画曲、刘交往的前因后果,但“金盆洗手”一出戏足以表达男人对于知遇之恩的深刻理解。

小说家们大多用“情义无价”、“恩断义绝”去勾勒男人对情义和恩义的理解,这委实是一种简单而粗糙的手法。金庸笔下的男人在恩义、恩情面前,有着杂糅的、真实的迷惘与彷徨,或者说,男人总是处在一种恩义交织的情感冲突状态。这为男人的江湖恩仇、江湖纷争平添了不少戏剧元素,也让金庸笔下的人物形象更富有表现力和感染力。男人主要在这三类恩义情感上表现得较为丰富,也最容易因此产生情感冲突,虽然这些基本的、朴实的情感被其他情感所包裹、所冲刷,但清晰辨识出情感的这些源发地——这里,隐含着男人的情义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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