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钢琴师》: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互联网 | 编辑: 2006-09-21 00:00:00转载

《白马啸西风》里的李文秀离别塞北荒漠,冷落于江南万千翩翩少年郎。在她心里:那些都是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正所谓“鹰飞于天,雉栖于地”,可见,各有各的安乐与处所,人人皆有自得与环境与方式。若果,影片《海上钢琴师》中主角一九零零的乐园勿庸置疑地便是“珍弗尼

    《白马啸西风》里的李文秀离别塞北荒漠,冷落于江南万千翩翩少年郎。在她心里:那些都是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正所谓“鹰飞于天,雉栖于地”,可见,各有各的安乐与处所,人人皆有自得与环境与方式。若果,影片《海上钢琴师》中主角一九零零的乐园勿庸置疑地便是“珍弗尼亚”号轮船了。

    正如片头故事的叙述人麦士所言: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一九零零的一生即是一部传奇,而传奇,始终介于半真半假之间,信之则有,不信则无。但传奇总予人以美妙的遐想与追寻,内心因而丰富多彩起来。

    无人知晓一九零零怎么会出现在船上,他自己更无从过问。从刚出世到死亡,他的一生,可以改用印象派画家修拉的一幅油画的名称概括:我从哪里来,我是谁,我到哪里去。不过,他似乎没有执着于如此这般的哲学思索,潮起潮落般自然地,他在船上渡过了四十多个春秋,尔后,在轰天的炸药中随着“珍弗尼亚”号化为齑粉,飞扬在碧海蓝天之间。他的生死哀乐与这艘船有着难以割舍的宿命之缘,因之,他抒就了一阙世纪的传奇。如卡尔维诺笔下的在树上攀援终老的男爵柯希莫,轮船与树林是彼此生存的理想国。他们拒绝接触他人所立的大地,“生活在别处”这句名言被两人演绎的精妙绝伦,淋漓尽致。

    一九零零在音乐领域称得上天才,他技惊四座,令旅人如痴如醉。他蔑视俗常,嘴边会不进跑出类似“规矩可以滚蛋”的言论。当时名动英美的爵士王也难入其法眼,足见他的叛逆。他又是腼腆懦弱的,面对心仪的姑娘,始终没有道出可使海水为之沸腾的燃烧的话语。他牵念纽约城这位农夫的女儿,亦想站在陆地上体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终于有一天,他决定要生平第一次离开轮船,迈向近在咫尺的土地。就在轮船与码头的架梯中间,他停步,举目,前方地城市连绵,望不到边。片刻后,他摘下头上的帽子,用力抛出,帽子在半空漂亮地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象是无声的宣言,最后落入海中。

    尘归尘,土归土,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你们到这座繁华富裕的城市去升官发财娶妻生子争名夺利灯红酒绿香车宝马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一掷千金美酒佳肴去吧,我,一九零零,要回船上了。

    非是一九零零厌恶陆上的生活,当坐在弦窗旁,面对浩瀚无涯的海水,寂寞的浪潮一无停歇地冲洗他孤单的心灵。只不过,他没有踏上城市的征途,“不是因为所见,是因为所不见”,外面纷纭错乱,诸多事力不从心,无从把握。他“什么都看得到,唯独看不到城市的尽头。”而在这广阔的陆地上,城市后面紧接着另一个城市,依次而下,无穷无止。试问,何处是世界的尽头?

    空间有限的“珍弗尼亚”号和八十八个键的钢琴,才是一九零零任情所往,自由无拘,尽心挥洒的无限天地与仙境。而这仙境,终究弥漫着无望的调子,它显得冷酷。一九零零,生于斯,长于斯,注定,死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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