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边做小生意边念书,认识了笑容热情的她,而后她不顾他家境不佳与他结合。生意做大后,他和她的经营理念有了分歧。面对感情危机,他竟和年轻店员出了轨。事情闹穿,她自杀未成,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无法收拾的局面让他不知所措……
文武看上去黑瘦黑瘦的,一咧嘴,露出尴尬的笑。他说自己以前没那么瘦,近来心事重重,人也在不知不觉中瘦了不少。
经营分歧影响了感情
1989年开始,我在家乡的街上摆摊,第一天就认识了街对面的俊芳。那时候我年纪还轻,一边摆摊一边读书,有空学学英语,电视也只看新闻频道和科技节目。和别的生意人不同,我对喝酒抽烟打牌等等都不感兴趣。
俊芳很外向,经常过来和我聊天。到了第二年,有人给我和俊芳做介绍,她自己也问过我可不可以跟她好。我没有心理准备,又觉得她的文化程度比我低很多,担心跟她没有共同语言。但我没好意思一口回绝。在一起时间长了,她经常主动帮我搬柜台,对着我热情地笑,我慢慢习惯了她的存在。哪天她要是不来,我就会很惦记。
我们恋爱了两年后,她父母知道了。我父亲早逝,家里还有老母亲要养,因此她家对我家的境况很不满意,但最终没能拗过倔强的俊芳,我们还是结合了。两年后女儿出生了,我们对生活更加有了盼头。
做了几年小生意后,我想换个模式。不久我在镇上开了一家店,当时属于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那种,在很多人看来需要很大的魄力才能作出这样的决定。我坚定地迈出了这一步,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人们特地赶很远的路到我店里买东西,我的生意非常好。
眼看生意越来越大,我打算进一步做投资。可俊芳反对我这么做,她太保守,不懂得花小钱挣大钱。我是个内向的人,看到她发脾气,只要想到她也是为我好,我就不响了。
那几年建材市场不错,一个亲戚想带我一起做建材生意。于是我离开家两个月,本想好好做做生意的,没想到俊芳老是在电话里哭,结果两个月不到,我就回家了,还是只能守着自己的那点生意。
俊芳29岁时,老是说眼睛里有黑影,检查发现是视网膜脱落。治疗的费用很大,治愈的把握却很小,有人劝我放弃,但我还是支持她治。虽然她最后没有完全恢复视力,但我已经尽力了,这一点,俊芳心里也很清楚。
文武说,他和俊芳之间似乎从来没有过恋爱的甜蜜感觉,但俊芳觉得文武婚后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时至今日,俊芳仍然念着文武对她的好,尤其是帮她治眼睛的那段日子。
之后俊芳的视力变差了,随之变差的还有她的脾气。大概是因为眼睛的事情不顺心,她动不动就发火,把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客户关系都破坏了。她的脾气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生意,更影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移情,她上演过激一幕
到了后来,我们的分歧越来越大。我要装潢门面,她不肯;我要扩大门面,她也不肯;甚至我买了个店面想换个市口,她也不同意,我只好把买来的门面用来做堆货的仓库。
前几年我开始做家电生意,生意很好,我们忙不过来,便请了小燕来帮忙。小燕当时17岁,只比我的女儿大了4岁。小燕很听话很懂事,做事也勤快,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懂生意经。为此俊芳很挑剔,还借口压她的工资。我却觉得这样对待人家不应该,就暗地里教她如何调试电器、如何谈价钱等等。小燕很聪明,对业务很快就上手了。
我的店从早开到晚,小燕每天早出晚归。本来说好不包她的伙食,我看她辛苦,就留她吃晚饭,但是俊芳不肯。我觉得俊芳的脾气很怪,对我如此,对客户如此,对个帮忙的小姑娘也是如此。于是我故意对小燕好一点,小燕也很感激我。时间长了,我发现小燕越来越依赖我,老实说我也挺喜欢她的。有一回她留下来看电视,我们没控制好自己,越了界。
我们经常一起谈生意,一起外出送货安装,感情越来越深,终于有一天被别人看了出来。小燕把事情都承担了下来,我觉得很对不起她。
事情传到了俊芳那里,她的反应很激烈,两次要喝农药都被我抢了下来。我只好把小燕送回了家。那段日子,我和俊芳就这么僵着,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预感到大概会有大事要发生。
果然有一天,俊芳又在店里扬言要自杀,她点燃放在手边的一小瓶汽油倒在自己身上,我没拦住。虽然火马上就扑灭了,但俊芳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是奄奄一息。俊芳40%面积烧伤,虽然植了皮也挺过了3天危险期,但是在二十几天的时候又有了反复,血小板减少,纱布下面的皮肤组织血流不止。医院说,只能看一天算一天了!但我不想放弃治疗,立即把她送到上海的医院来救治。
在老家,我已经花掉了十几万,此时我又折回家筹集医疗费用。我卖掉了门面房,又借了一些,凑了10万元给俊芳治病用。
文武反复强调着,没有了爱情,亲情还是在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赎罪心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上海的医生保住了俊芳的命,烧伤的皮肤也重新植过了。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体能锻炼,俊芳慢慢可以活动了。出院之后,我把她送回了老家。
面对浑身是疤痕的她
很快,小燕也获知了俊芳的情况。而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想要回头谈何容易。我答应小燕,一定要先把俊芳治好才考虑我和她的将来。俊芳出院后,我去法院起诉过离婚,但法院认为俊芳还在康复期,因此不同意离婚,况且俊芳本人也不肯离。我只好暂时作罢。
我问文武,这么着急离婚怕不怕落下骂名?他还是那样尴尬咧了咧嘴,算是笑了笑。他的理由是不能对不起小燕,因为他们之间是“有过承诺”的。我反问他:“俊芳呢?孩子呢?难道十多年的婚姻不是承诺吗?再说了,不是单身了,你又有什么权利去和一个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轻言承诺呢?”文武摇摇头,没吭声。
在老家,我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我根本无法再抬起头来跟客户谈生意。俊芳的父母也常常找我麻烦。面对年幼的女儿,我也无法跟她解释这一切,在她印象里一直很慈爱的父亲、一直很可亲的小燕姐姐居然把母亲弄成了这样,她幼小的心灵会怎么想?我不敢想象。
我没脸再在老家呆下去了,只好和小燕偷偷地跑到了上海。俊芳治病花去了不少钱,我必须尽快想办法挣点钱。
但是,出门在外,事情却不如想象的那么简单。在老家已经熟门熟路的我到了这里,还是两眼一抹黑,做什么都感觉不顺手。我只好从最基本的活做起,先帮一个老乡打工维持生活。
其间我回过几次老家,俊芳的情况并不乐观。因为手术后没有按时穿医院配的弹力服,俊芳的皮肤出现了松弛的现象,留下了很多疤。不光留疤,而且这些疤痕会慢慢变硬,像甲鱼壳一样。最严重的时候,俊芳全身有10%都长满了硬硬的“甲鱼壳”。医院说,这是疤痕增生,彻底治疗可能又要一大笔钱,而且效果不能保证。看到俊芳这副样子,我又心软了,毕竟是十多年的夫妻,我也不想看到她受这种折磨。搞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我吗?
我本来打算再和俊芳谈谈离婚的事,我所有的财产都归她,包括房产、家里的所有财物和库存货品,而家里所有债务由我一人承担。我和俊芳之间没有感情了,如果她得到了财产,说不定以后的日子会比跟我在一起的好。但我还是没有开口。俊芳已经是快四十的人了,现在浑身是疤痕,以后不可能还找得到如意的人一起过日子。我要是不管她,你叫她下半辈子怎么办呢?作为丈夫,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再说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我要是能理智一点,就应该回去老实过日子。
可小燕这边也是麻烦,小小年纪跟了我,口口声声念着我曾经给过她的承诺,我也是于心不忍。这几年,我的感情生活毕竟都是小燕给的。
我就这样被这个两难的局面折磨着。我已经想破了脑袋,可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我只好暂时不去想,先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因为以后不管怎样,都是需要钱的。
临别,我问了文武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今天的局面是不是让他很后悔?文武想了想,摇了摇头便岔开了话题。我想,走到这一步,谁会不后悔呢?只不过是他不想承认这个“悔”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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