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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向东今年春节许下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愿望:别再让拜年短信成为负担。
电视纪录片制作人曲向东以前曾担任过中国中央电视台一强档经济节目的主持人,他今年春节期间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回复数百条拜年短信。他说,这有时带来了烦恼,也成为了一种负担。
随着传统与科技机缘巧合地碰撞到一起,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开始通过手机短信互致新年问候。今年春节的初一到初七期间,中国人共发送短信152亿条,平均每部手机发送33条。据中国最大的手机营运商中国移动(China Mobile)称,今年短信发送量较上年同期增长48%。中国移动用户数超过3.6亿。
前几年中国人刚开始使用手机的时候,手机短信拜年还是一件新生事物。但现在很多人早已不再觉得新鲜了。人们抱怨说,短信拜年太泛滥,且有强加于人的感觉。
现年24岁的北京豪华轿车司机王志伟(音)说,他跟朋友共度除夕良辰美景的计划全被蜂拥而至的短消息毁了;和朋友聊天都没法聊,初一凌晨三点钟还忙着回复短信。
甚至有人因发短信过度而受伤。湖北省武汉大学中南医院整形外科医生武连生表示,2月19日那天有7个来就诊的病人是因按击手机键盘过多而导致的拇指受伤。
为了省时省力,有人在网上下载拜年短信并通过电脑同时发送给所有联系人。发送者倒是省事,但接收者却要忙于应付了。
电视制片人曲向东说,至少有10个人发来的短信内容是相同的,都是对20世纪初知名诗人徐志摩的《再别康桥》的恶搞。原诗是“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那条拜年短信把这首诗的韵律用到了狗年和猪年的交替上。短信字数并不多(短信字数不能超过70个中文字符或160个英文字母)。曲向东表示,这种短信全无真诚可言,甚至令人有些反感。
在中国,短信是一项重要的业务,拜年短信只是其中之一。新浪(sina.com)、Tom在线(Tom.com)等大型中文网站都为笑话、问候词、情书等短信写手支付数美元的报酬。几年前出版短信体小说的戴鹏飞由此成名:他写的好几部短信话剧已在北京的顶级剧院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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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被中国媒体谑称为“拇指经济”的短信业务已经为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China Unicom)这两大无线通讯运营商带来了50多亿美元收入。很多网站都提供将文字短信和多媒体短信下载至手机的服务。
一些公司推出了短信群发服务。网信365(Wangxin365.com)推出了同时向1万个接受者群发短信的软件,收费100美元。奥科企业(Aucosms.com)短信平台春节期间代客发送短信30万条,收入约2500美元。
今年春节最为流行的一些短信内容来自于北京媒体、网站和手机运营商组织的一项比赛。全国68万人参与了这个比赛。全国性媒体公布了其中10条最佳短信。
春节短信中的冠军是一条描写奥运福娃的短信。五个福娃的名字连在一起就是普通话“北京欢迎你”的谐音。该短信中还有祝福人们猪年“谷满仓、亲满堂、事如意、身安康、福寿长”的内容。
有的中国人指出,短信拜年破坏了中国春节的传统习俗。几千年来,春节期间初一到十五走亲访友拜大年一直是中国人的传统。这种称为“串门”的行为一直是春节习俗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亲朋好友团聚的好机会。
现在,人们认为发个信息拜年就够了,于是不再串门。57岁的上海银行职员康健(音)过去总会因在除夕之夜接到晚辈们的拜年电话而欣慰不已。今年他收到的却是30条拜年短信,其中还多有雷同,拜年电话一个都没有。他说,不喜欢这样,社会进步了,人际关系也疏远了。
有几个中文网上论坛曾经探讨抵制短信的事。一个名叫“小小飞猪”的网友列举了短信拜年的七宗罪,其中包括:罪状一,造成尴尬;罪状二,稀释人情;罪状三,帮运营商赚钱。
山东大学社会学教授马广海指出,另一方面,许多中国人的社交圈子太大,不可能逐一亲自拜年;抵制拜年短信没有必要;关键是要发自内心地写出简短而真诚的短信。
尽管如此,曲向东等人还是希望多一些串门,少一些短信。他最近就亲自捧着一束牡丹花登门拜访了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年朋友。他说:“亲自见面和发信息是很不一样的,能够大大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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