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空色琉璃

互联网 | 编辑: 2003-09-25 00:00:00
我的祖母对我说起过这样一个故事:

我们生活的伊斯鲁得岛上,多年前曾有个很厉害的剑士。
我的祖母遥望着窗外的天空,温和的脸上浮现出漂移不定的笑容——她说,那个人有着晴空般和煦的微笑和善良的心。

那个人成为岛上最强的剑士后便离开了伊斯鲁得。
他只对自己唯一心爱的女子说起过,他要成为最强的十字军,然后,他希望能到动乱的克雷斯特汉姆古城去崭灭恶灵。

那个人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消失在伊斯鲁得的朝雾里。岛上的人们都去为他送行——唯独没有那个他唯一心爱的女子。
剑士走后,许多人开始为他担心,也每天为他的平安和顺利祷告——只有那个他唯一心爱的女子,依然平淡而安然地继续着她的生活。

她开始遭到非议。人们说她是个冷漠无情的女子,猜测她早已移情他人。于是逐渐疏远了她,禁止她参加一切剑士的任务,并剥夺了她参加骑士考核的资格——他们说,一个不知道对深爱自己的人心存挂念的人,没有加入骑士团的资格。
她没有不平,更没有感到委屈。只是默默回到自己的小屋里,从此开始近乎与大家隔绝的生活。

明媚的午后,她常常独自坐在院落里,望着天空出神。

许多年过去了,那个剑士却没有回来,甚至失去了音讯。人们再次陷入担忧和恐惧中;只有他唯一心爱的女子,依然在幽静的午后仰望着湛蓝的晴空。
隐晦的天气里,她会显得有些不安;直到天气变得晴朗,她的脸上便总能重新绽开满足的笑容。

于是又有人开始说她神智不清——她被送进了岛上唯一的小修道院。她依然安详而沉静,对一切都如此平淡却又充满感恩。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人们逐渐忘却了远行的剑士,他们重新接纳了她——尽管她秀丽的容颜已经蒙上了难以掩饰的苍老。


“那个老妇人去世了吗?”
“她真的不在乎爱她的人吗?”
“那个剑士成为了十字军吗?还是死去了?”
“他真的再也没有回来吗?”
“故事就这么结束了吗?”
……

我的祖母总是笑而不答。
但是,说完这个故事,她小心地从一个精致的箱子里取出一个晶莹的琉璃珠。

“一个很普通的琉璃珠子,有什么特别的么?”

我的祖母仍旧是微笑不语。她捧着琉璃珠,一直把它举过头顶——庭院里的阳光从敞开的窗口流泻进来,淡淡的光线透过祖母指尖的琉璃,在灰暗的墙角投射着绚烂的光彩。祖母愉悦地笑起来,温情无限。

“透明的琉璃反射的光亮很美呢。”
“你错了,孩子。这琉璃是有颜色的——你透过它看看窗外的天空——对不对?它是湛蓝的,那是天空的颜色。”


祖母去世的那年,我失去了在伊斯鲁得唯一的亲人。
所幸的是,那个我唯一深爱着的人,他握着我的手,然后说,“跟我走吧。”
我下意识地捧起胸前那课祖母留下的琉璃,透过它圆润的晶莹,我看到了他的微笑——如同夏日的晴空般清澈而温暖。


我们所在的战士组织决定到古城去的时候,我担忧又充满了欣喜。

古城的天空,如同人们所说的那般低沉,昏暗。在入口处,我听到了幽暗的城堡里传来的惨烈叫声,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诡异的气息味,还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似有若无的冷笑……
我的手被坚定地握紧,于是我坦然地跟随着他走进了废弃的堡垒。


我们遇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强大魔物,队友们相继负伤——他伤得很重。我搀扶着他,在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里坐下,然后我不知所措地倚着他的肩膀。


一个邪骸浪人慢慢向我们靠近。
他轻轻将我挡在身后,喘息着要站起来。

邪骸浪人似乎犹豫着什么,迟迟没有发起攻击——分明是一张仅留下骸骨的脸,此刻却显得如此熟悉又茫然。

“你迷惘吗?”我站起来,试图对他说些什么。
浪人迟疑了片刻,又慢慢向我走来。

我无意识般地挣脱了爱人的保护,迎着浪人走去。
“你想起了什么吗?”
浪人停下脚步,站在我面前,仿佛在端详我的脸。

“你认识我吗?”
他微微点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杵在原地。

“还是,我让你想起了谁?”
他猛得抽出腰间的长剑,锐利的剑刃抵着我的颈。

“那个人,是你憎恨的人吧……”我闭上眼睛——不知为什么,心不曾有过的宁静,仿佛在为冥冥中的某个人弥补着什么。

我感觉到了浪人的剑在颤抖,于是我睁开眼睛,看到那把闪烁着凌厉光辉的剑,正指向我胸前配戴着的那块精心镶嵌的琉璃。

当我似乎领悟到什么的时候,无数的冰凌在暴风雪中陨落,浪人猛地倒在地上——是赶到的同伴。

浪人倒在地上,骸骨的面具掉落——我们看到了一张苍老却安详无比的脸。他浅浅地笑着,像是感激我们结束了他灵魂的游离。遗骨边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微弱却又灿烂的光芒。

我小心地从他的配剑上取下那个发光的东西——那是一颗剔透的琉璃。

歪斜的瓦砾间透进温和的晨曦,琉璃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像是记忆中久违的,故人的笑容。

时隔多年,我还是找到了那个故事的答案,遇到了故事里的人们——尽管这个得到了永久归属的浪人再也无法告诉我他的经历,他为什么没有成为十字军,为什么会成为古城里的游魂,为什么没有回到故乡……

只是那一颗宝石般光润的琉璃背面,还清晰地刻着我祖母的名字。


后记:

我忽然想起了祖母在我的婚礼上嘱咐我们的话——
她说,真挚的感情可以穿越一切——如同阳光总能透过琉璃,绽放出夺目的光彩一样。
无论是分别,等待,甚至是生离死别,都不需要伤心和忧郁。
因为那个人,会和恒久不变的爱一同跟随着自己。

琉璃不是无色的,它总能折射出爱人们微笑的温柔色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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