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体验“棒棒”,是什么教育?

互联网 | 编辑: 顾沈伟 2007-05-09 14:00:00转载

 

6日,为体验生活,西南政法大学民商法学院的30多位男女同学在渝中区朝天门体验“棒棒”。面对激烈竞争,同学们只好压低价格,争抢生意。许多学生,一天下来,只挣得一元。(见5月7日《重庆晚报》)

单位里有个高管,为教育自己的孩子能好好学习,就将孩子带到单位。他指着生产线上忙碌的工人,对孩子说:“你不好好学习,就只能光出力而不挣钱;而只有考上好的大学,才能像我一样,不出力而多挣钱。”而更多的家长,在教育孩子们要好好学习的时候,也都是拿底层劳动者的艰辛,来恐吓孩子,“不好好学习,就只能扫马路、当棒棒”

西南政法大学民商法学院的30多位男女同学在渝中区朝天门体验“棒棒”,就是这样的一种恐吓教育。也或许,活动的组织者是想通过这样的活动,让大学生们体验艰辛,体验基层劳动者的不易。但对于一天下来只挣得一元钱这样的“丰硕成果”,作为天之骄子的大学生,真得能如同活动的组织者所期待得那样,有个正确地理解并进而有个正确地认识吗?恐怕未必。

“这一元钱太不易了。”法学专业2006级的潘鸿鹄早已泪流满面。小潘的父母是房地产老板,他每月生活费都在3000元以上。在一元钱的劳动所得和每月3000元生活费的强烈对比中,相信如此地感慨,在一个早晨的醒来就会烟消云散。假如这一天的不易,真的能让这些天之骄子在心灵的深处留下印痕的话,那也只是“出力的不挣钱,挣钱的不出力”。

劳动不再光荣,在有的时候已经是一种耻辱,尤其是最基础地靠出卖自己体力的劳动。如此的偏差,应该是一种社会的耻辱,而如何地修正这种偏差和分配的不公,更是一项长期而必须解决的问题。拿基层劳动者的艰辛,来作为恐吓教育的反衬,更体现了社会和教育的一种麻木不仁。重庆大学生体验当“棒棒”,在羞辱了棒棒群体的同时,更羞辱了大学生自己。

观点撞击:

“向下体验”是我们直面民生的唯一姿势

重庆大学生当力夫体验艰辛,一天仅赚1元钱。昨日,为体验生活,西南政法大学民商法学院的30多位男女同学在渝中区朝天门体验棒棒。面对激烈竞争,同学们只好压低价格,争抢生意。(5月7日《重庆晚报》)

一天只赚一元钱,这当然不是所有中国人当下的生存语境。谁也不能够抹杀改革发展为中国带来的繁华图景,同样,也没有谁可以轻松规避转型期中国的基尼系数的警醒、城乡差距的忧伤,以及在这些落差背后不同的利益格局和不同的利益群体的失重博弈--这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互为表里,譬如再是充斥着VIP高级会所的城市,也有引车卖浆在生存边缘的贩夫走卒。温总理在答中外记者问时深情地说:衙斋卧听箫箫竹,疑是民间疾苦声。挑夫的生活、纤夫的道路、小商贩的日子、农民工的处境……社会的正义与和谐就是要消弭基于先赋能力与后赋制度上的社会马泰效应。没有衙斋卧听,又怎知民间疾苦;没有“向下体验”,又怎能对底层公民的民生现状产生真正的共情。从某种意义上说,“向下体验”是我们直面民生的唯一姿势。

缺乏“向下体验”,盛大的节日就会遮蔽了历史的记忆;漠视“向下体验”,决策的狂欢就可能给边缘群体制造体制性绝望;缺乏“向下体验”,立场的私人化就会掩埋了理性的感同身受。卑微的生活,稻粱的艰辛,是维系人类蔓延与文明浩荡的塔基。一元钱一天的生活,不应只有大学生去体验,在社会序列中的中产或者决策层,更应时时勇于直抵社会、民生、世象、人心那多灾多难的维度,感受最缺乏话语权群体的利益诉求,当每一个人的救赎都兑现为可能,集体在自我实现的道路上才不至于呈现出任何别扭的姿态或空洞的形式。此前的城市,不断在让学生体验城管的艰难,从社会角色换位思考而言,跨领域角色间的换位思考不如角色对象框架内的换位思考更直抵人心,如果让城管卖一天西瓜(而且出售量设若和工资挂钩)、如果让商贩当一回城管,也许会有更多的感触与感叹。美国等西方很多国家的学生,在毕业前都有经常被要求去社区做义工的强制性功课、都有被经常带领着走进街巷里弄去体察社会的硬性要求,说到底,是要让所有将要走上社会的孩子知晓一个最最重要的道理:公平,首先意味着一种悲悯。

慈善是不需要高度的,体恤是不需要呼吁的。“向下体验”是我们直面民生的唯一姿势,挑夫的生活从不需要施舍,但,我们需要为他们生存的路径扫除高昂的成本和无谓的障碍,只有敬畏并提升他们的生存境遇,民生才不至于只是一个抽象的词汇而已。

 

 

来源:红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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