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楚行走,凤凰拾鳞

去凤凰，是密谋已久的事情。一直苦于请不到假。2004年9月26日，我们终于成行了，同行的还有好友超。在火车上，超一直说原来是要去西安的，就在要上火车的时候，家里出了点事！呵呵，我想，这真是天意啊！要不然的话我可得独个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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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凤凰，是密谋已久的事情。一直苦于请不到假。2004年9月26日，我们终于成行了，同行的还有好友超。在火车上，超一直说原来是要去西安的，就在要上火车的时候，家里出了点事！呵呵，我想，这真是天意啊！要不然的话我可得独个上路了。

我们的第一站是衡阳。下车时，湘地的朋友淼早已在等候了。她把我们的行程打点得妥妥当当的。先是已经帮我们订了下榻的地方——一个不错的德泉酒店，然后就请我们到她家小坐一会。衡阳当地的住宅其实满宽松的，一梯一户的结构。淼的家在五楼，180多平方米的，房价就跟桂城的差不多。淼说她要搬新家了，置了60多万的一百八十多平方的复式。最BT的是，她的新家竟然是一梯一户的——电梯！小聚片刻后，天色已晚，于是我们决定到衡阳市里瞎转几下，顺道找个地方找吃的。我们轻挪着步子走在衡阳的大街小巷，这个城市的面貌也慢慢的程现在我们眼前。衡阳与南方其它城市一样不具个性，就是向沿海城市的发展模式靠陇，城里G2000、ＢALENO等一个不少，象好又多那样模式的超市也是开了个遍地，看来这里的人消费水平并不低。后来，淼和她的叔叔告诉我们，衡阳人都喜欢象梦特娇这样子的品牌，G2000那样的也是少有光顾，呵呵，汗……

溜达了一会儿后，我们找了个当地较有特色的酒家随便尝了点当地的小菜。湖南土鸡是一定要试的，还有米豆腐和炒土豆丝，爱喝上几杯的朋友可考虑上一瓶“酒鬼”或是“湘泉”什么的，虽然这些好酒不一定要到湖南才有，但在当地一试也别有风情！可惜我们都怕不胜酒力，也就作罢了。衡阳的夜生活并不丰富，因为当地人习惯于很早就休息了，于是我们在衡水沿上溜达。淼说这里有一种小船，几十块能包下一条，然后一边畅游衡水一边品茶。非常可惜的是，我们来得晚了，船都出发了，我们只得回去。

25日，我们的目的地是衡山。早上8点钟，淼就敲开了我们的门，她安排了她老爸的朋友的的士搭我们过衡山。从衡阳到衡山是50多公里的路，正常行走约30分钟就能到达，司机为了让我们能看到沿途的风景，于是开得不快。上衡山的第一站是南岳大庙。我们的计划是，今天开始上山，安顿在半山，而后明天一早上山看日出的，时间只有一天，所以我们只带上了摄影器材和少量衣物，其余的东西就放寄放在大庙前卖香烛的店里。说到这店主，是司机的朋友，加上淼原来是衡山人，说上几句衡山话，也就熟落了起来，我们把行李放到他店里，顺道带些香烛随即便进庙。

大庙是个集儒释道三家的大刹，特点一是大，二是香火鼎盛。说它大，是因为我们进去后转了约40分钟也未能穷其十一，说它香火鼎盛，是因为我们到这里的时候还未到国庆长假，而寺内的香客已是接踵而来，就是我们排对进寺也要等上一阵子。路上我们还能看到衡山附近的上香团身穿小褂向这边走来。在大庙里烧香献祭的方式也满特别的，人们进庙后把手上的香烛祭品一次扔到大殿前的火堆里然后再行叩拜，我们一行三人都不是虔诚的佛教徒，于是也就图个高兴，把我们买的香、烛、鞭炮、檀香一次扔到火堆里，100多RMB付之一炬，奇爽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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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庙出来已时值正午，又是饮食男女找食的时候了。淼告诉我们，衡山当地的柴火饭是很有名的，但须稍远离风景区才能找得正宗，原因不言而喻。在路边找了好几台面的都觉得要价高了，后来却意外的被我们找到一位广东来的司机，他答应带我们到有地道的柴火土茶的店子里去，而后还可以载我们上衡山，于是咱们一拍即合。司机姓杨，从广东惠州过来，妻子是地道的湖南衡山人，他能说上一口流利的衡山方言。吃饭就不多说了，绝对的当地风味，土鸡、豆干、土豆丝、山鳝一样没少。午膳后，我们正式向衡山出发。上衡山前杨师父顺道带了我们到衡山脚下的中华第一鼎去转转。据说这中华第一鼎是个铸了一万个寿字的大鼎，起初不明白为什么是寿而不是其它，原来南岳有寿岳一说，顺道提一下，听闻南岳的寿酒很有名，不过我们没有去体现过。有杨师父带路，我们竟然不用购票就进去了。这第一鼎公园里面有很多服务都号称是免费的，但这免费后面都带着很多引导性的消费，比如说公园里面有一种叫“鼎文占卜”的，是免费的，但帮你解过签文后，那里的大师会煞有其事地对你说最好请一对莲花灯云云，而这一请往往就得好几十或上百哦！另外，公园里有一个叫万佛殿的，说是里面供奉着一万个金身佛象，里面不能拍照，但我还是冒死拍上了一张，（吐舌）呵呵！

别过中华第一鼎，我们开始上山。住宿的地方杨师父都替我们安排好了。南岳石前合影后，我们计划着上山的路线。上山是有小巴接送的，20块每人，我们看了看表，时间还早，于是决定步行上山。刚踏上上山的路，大家的心情都轻松得很，兴致勃勃的，于是一路合照留念。我当然也不失时机地抽出本门兵器——EOS 3一路扫射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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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不出一里，淼向当地的大叔问了一下路：到半山亭能走大路也能走小路！小路崎岖而且路陡，大路就是顺着上山小巴的柏油路走，脚程要比小路长一倍。近一倍的路，对我们是很吸引的，于是咱们没有多想就决定从小路上山。走势平坦的小路入山以后就变得较为崎岖而且连续的攀升，走了一里多路我们都明显感到体力有些不支，虽说行李大部份寄在山脚下，但身上的器材还保持着重量优势，呵呵，我不一会儿就背得大汗淋漓，摄影乐趣已荡然无存矣。路上我们见到当地的山民就问路程，走了一个小时的路一问还有一个小时的路，而且往后的路更陡峭，几乎都是双手爬着前面的石阶走的。所谓无限风光在险峰，我们选择走路的想法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正确的，沿途我们尽览了南岳绮丽的风光，不时还能见到在山森尽处幽深的农家和操着方言的淳朴的山民，这些都是难表于言语的，只有到过了才能领略的。在路上我们还见到了刚才初上山时偶到的那位大叔，初见是是吓了一跳：这老人家脚头很快啊！原来人家是骑摩托车的。他带我们到半山村长家里小歇了一会，还邀我们上山后到他的小店里坐坐，他在半山开了个小饭馆的。淼这时已被路上的蚊子咬得呱呱直叫，我们也就在那多歇了一会，还特意盛了点山泉水留在路上用。我这时也不闲着，拿出家伙就是一阵使唤！就在我们快要动身的时候，从山上下来了一大批学生模样的人，向我们打听这是不是下山的路，呵呵，当然是了，我们正是从山下来的。原来我们的行踪是和别人反道而行了，人们都是第一天坐车到山上安顿了，看了日出后才从小路下山欣赏沿途的风光的，晕！好在我们乘着一腔热情来的，也就觉得无所谓了。道别了村长，我们继续赶路，向大叔问了一下，后面的路也就不远的。看看表，我们都走了两个小时的路了。遵循“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的天条，我们加快了脚步。一路上我还嚷着要去磨菇仙境看一看。（其实是麻姑仙境，因为这个我一路上没少给K。淼说那里的水非常美，是会变颜色的，可惜的是最终我们没有到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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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住宿地已时近傍晚，太累了，天色也暗下来了，我们没办法继续造访附近的景点。应大叔的约，我们到他的馆子去用晚餐，一边计划明天上山观日出的路线。

26日，计划上山的日子。第一天打听了一下，人们都看到了日出，于是我们顾不上一日的劳累，四点钟就起床登山。虽说起得早，但从我们的宿地到观日台附近还有约七八里的路，相当于我们第一天走的一段路程的长度，再加上三四点的天还是看不到一点光，走山路有一定危险，于是我们决定坐小巴上山。（后来才知道我们的决定是那么的正确，那么伟大，那么英明，呵……）其实，我们还可以坐缆车上山的，只是考虑到缆车主要就是观光用的，现在半夜三更的鸟都不见一头的，坐缆车太暴敛天物。车在黑暗中委蛇前行，沿途我们还见到不少旅人陡步上山，其勇气可嘉。到了终点站后其实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才能到观日台，看时间都近五点了，步行是不行的，还得换乘小面包车上去。五点十五分左右我们到达观日台附近。时近中秋，衡山半夜的气温还不怎么低，我们按惯例租用了一件军大衣，接下来这军大衣其实也没怎么用，还为我们添了不少麻烦。

通常地，衡山观日都在观日台，据说那里的景致是较好的，我们还没到那里已听到人声鼎沸，观日的雅兴减了不少，便决定另辟观日蹊径。我们身上带的小手电在黑暗中把我们带到了禹王台，一个人迹鲜至的地方。禹王台其实是一块大石，我们看了看随身携带的指南针，得知那里并不是一个理想的观日点。于是，我们在附近继续寻觅。最终是定在了从禹王台向下走约二十米处的一块嶙峋的岩石上。5点50分左右，东方开始破晓，鱼肚白将天地的轮廓分明，如果没猜错，几分钟后太阳就会一跳一跳地出现在我们眼前。五六分钟后，东方天色慢慢地出现一道品红的彩霞，太阳还没出来，光芒却使我们身边的云海染上了一层神秘的品蓝，我知道这是色温高的结果。近处的山脉在逆光下变成了剪影。这时我们已经在幻想太阳出来时的景色了：远处翻滚的云海被染成一片粉红，身前的那片山脉的轮廓也肯定会被日光勾勒得格外分明，身后的祝融峰在晨曦中程现出饱和的暖调……不对，我们猛地发现，十分钟过去了，应该已是太阳从东方冉冉升的时候了，但我们没有每到太阳的影子，反而看到脚下的雾气正滚滚向上涌来。完蛋了，决定性时刻竟然有雾！远近的山峰都被浓雾遮盖得严实，更不用说太阳了。正在我们近乎绝望的时候，却发现了另一个奇景。那是衡山一绝，云海。眼前茫茫一片雾气，模糊了天和地的界限。在逆光下，这片云海变得神秘而且极有层次。远近几处处在海拔高度的山峰这时却成为蓬莱飘渺的小岛。望着眼前的一切我几乎忘记了身在何方。当我回醒时，只听得快门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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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后，估计太阳已经升出地平线了，群山和大地都沐浴在晨曦中，我们此时已被从山谷下涌上来的雾气重重包围了起来，头发、衣服、摄影器材无不被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露水，可大家谁都不在乎，还是呆呆地在原处。阳光穿越重重雾气射将过来时，雾气开始慢慢散去。我笑着对伙伴们说：“再看日出已不可能了，咱就准备收拾一下行装吧！”往回到禹王台是在三四分钟后的事，我们往后望了一下刚才我们所处的位置，已被浓雾掩盖得无影无踪了，仿佛那里从来没有人到过一样。

到衡山，怎么也得上上祝融峰吧！看看地图，从观日台到那是3公里的路，一走就得一个多小时，加上下山的时间我们可能又得在衡山多呆一天了，最糟糕的时，去凤凰的火车票我们还没买到。于是大家都不敢久留，匆匆赶下山去了。这时，一个小小插曲出现了，我们手上的军大衣从哪里租的竟然记不起来了，因为当时天色就暗，只靠路灯照明，这使我们抱着大衣来回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看到一个游人手里的大衣上面有与咱这件一样的标识后才问到的，期间我还是死性不改，随手拍了几张片子。

接下来的下山路在我们上山时没有细看，大伙就决定走下山，想不到这一走就是二个小时。当初选择走路是因为大家心里想着下山的路总比上山的路好走，沿途还能饱览山中秀色，但我们这次错了。沿着大路往下走地势非常陡峭，落差很大，这使得我们的膝关节和髋关节受到极大的压力，一路上我们问店里的人，他们都说半个小时就能回去了，可半小时后总还有半小时。于是我们一头钻进了下山的小路，打算慢慢折腾下山。呵呵，钻进小路后，景地马上变了，山林里雾气氤氲，下山的石阶有效缓解了关节的压力，而且沿途还有不少摊子，我们是吃着烤山薯和青桔子下山来的。一路嘻笑打骂使我们忘记了下山来的疲倦。到达半山亭宿点时已是上午十点钟了，事不宜迟，CHECK OUT后我们坐上下山小巴直奔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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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行李寄存点后，我们在附近的订票点询问了一下，糟了，从衡山到吉首的火车票已经没有了，大家的心情咯噔一下沉了下去。最后还是淼打电话叫她老爸买的票。原来票都到黄牛手上了，去凤凰是没有火车直接到的，只能乘至吉首再转汽车。吉首有一所高校叫吉首大学，国庆前很多家长从衡阳到吉首接儿女回家，火车票是紧得很。

我们乘的是从衡阳到吉首的车，晚上近九点才上车。我们到衡阳后淼提议到她的老家去走走，就是衡东。来湖南以前，我曾跟淼说过想拍一集以火车路为主题的片子，她说是已经找好了理想的地点，现在一说，就在她的老家。我们要到的是一个叫大蒲的地方，是衡东县的一个小镇，那里有个满有意思的火车小站。在那里我们消灭了胶卷若干。深入到了一个湖南的平凡小镇里，自然要有所收获。

淼的老爸订了一席酒菜，本来是要为我们接风的，但是我们却在外面匆匆地吃过了，这使我十分过意不去。送咱们上车的时候，他老人家还忘下车，结果送我们一行人到株州才下车回去。在此我们对他一路上的打点和照顾表示深深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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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开始了这趟旅行的重头戏。我们的目的地是凤凰。

坐火从衡阳到吉首要近十一个小时，我们买到的是硬座的票，晚上只得轮流睡觉。这个晚上就是在半睡半醒中渡过的，淼的腿登山时肿了，于是晚上就由超和我轮流“值班”。

27日，超早早叫醒了我，一夜没睡好，他想打个瞌睡。我一看表，五点多不到六点。这时，手机里传来了短信的提示声。“欢迎来到湘西土家族自治洲！”哇噻！我们进入湘西了，一个令人魂牵梦萦的地方。时值初羲，列车窗外的远山、溪流、梯田、民舍都沉浸在蓝调当中，我马上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跳离开来，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半晌不动。列车仍在不断向前，永顺、猛洞河、王村、古杖……在印象中早已熟悉的站名逐个出现在眼前，我看看手表，再盘算一下，吉首快到了，于是把他们唤醒好收拾行李。

到达吉首已是早上七点半了，原来我们是打算坐大巴去凤凰的，从吉首到凤凰路程约五十公里。在列车上我们遇到了一位导游小姐，她告诉我们，如果由吉首到凤凰，坐的士是很贵的，因为吉首的的士到凤凰后就不能载客回程，所以司机算价钱是要算双倍的，在一百左右。另外她还说在凤凰其实呆一天就足够了，这话使我们有点郁闷。一出站就有个络腮胡子的汉子和我们搭讪问我们去凤凰六十块去不，我们一听觉得太便宜了怕是有诈，都不敢理会。后来在火车站边转了几转，发现去凤凰的都是中巴，估计路上人也挤，像我等拿着大包小包的一路上是要叫苦不叠的，于是目光又放到的士身上。刚才那个汉子看到我们往回走，就高声叫道：“怎么样，小伙子们，一程到凤凰古城里，六十！”看着他憨厚的样子，想想可能也不会有诈，况且我们三个人，也不怕他使诈，于是便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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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过一根烟后，司机的话匣子慢慢地就打开了。从吉首的风土人情到凤凰八景如数家珍。他还跟我们说起郑培民，说能带我们去他老家火炉走走，呵呵，前提是我们出路费，他可以不用门票带我们进去云云。看来这六十块钱里面还有文章，不过我们心里也释然，大家都是混口饭吃的，也不用太在意，想去了就去，不想去了说声谢谢就是了。一路上穿越了不少村镇，发现这一带的村镇有些打出来的标语十分有趣。我有个习惯，每到一个地方我总是很留意当地的标语，因为这些标语所提倡的东西往往是这地方缺乏的东西，如在衡山脚下的一个村子里就让我看到了一个让人后脊发凉的标语：“连续咳嗽三天往肺结核里找原因！”在去凤凰的路上我见到的最有趣的标语莫过于中国电信打出来的：“中国电信提醒您：光纤无铜！”呵呵，明白不。还有较绝的就是“私藏枪支弹药是犯罪行为！”跟“书记局长样板路”了。据司机说，一路上有段用牌子写着“书记局长样板路”，让人看了怪好笑的，真正意思如何就不知道了。

吉首市有个吉信县，司机向我们介绍那里有个西门峡漂流的，如果我们去的话可以帮忙打折。说到漂流，淼非常感兴趣，我也想去玩玩，于是就答应了。当天气温较低，我们就托司机安排到28日中午才过去。一路上司机还向我们介绍奇梁洞等景点，但在火车上导游小姐都跟我们说过了，我们对这也基本上免疫。

经过近一小时的车程，我们到了凤凰县沱江镇，一个群山环抱的古城镇。司机跟我们说了，往县城右边是新城，没什么看头，古城在左手那里走下去。说完这话后，他呵呵地憨笑了两声说道：“怎么样，这不就是你们要去的地方吧？其实这世界上没那么多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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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榻在北街十八号一个叫“江边客栈”的吊脚楼上，老板姓曾，是朋友们介绍过去的，价钱肯定就实惠。从我们到下脚处的路上，不断有人问我们坐不坐船，这些是由私人办的游沱江的小船，价格比由当地公办的要低一些，反正我们一路疲倦，先无心于此，就婉言拒绝了，然这些沿路上搭讪的玩意我们还有后话。不多说了，十多个小时的火程之旅使我们疲乏不堪了，在正式享受凤凰之旅前先休息够本。

一觉醒来已是二点时分，看看淼和超还在熟睡，于是我悄悄走出阳台。曾老板是个细致的人，在阳台上安排了几张小竹椅，于是我也就不客气了。午后和暖的阳光如牛奶一般温润地打在身上，身旁沱江的潺潺水声使下午显得便加宁静。我开始打量这个古老的小镇。说句实在话，眼前的凤凰于想象中的凤凰是存在一定的距离，商业化发展使这里古朴纯厚的气息减却了不少，就像我身处的这个位置，对面就开了几家酒吧。虽然说江边的吊脚楼的外貌是保住了不少，但这个只是表面而已，其实内里现在多用钢筋水泥代替了原来的木板。郁闷归郁闷，既然来了也得玩个痛快，对不？

发呆有半个小时了，两条虫子也从睡梦中醒过来，睁着蒙松的睡眼跟我盘算着下午的行程。我的建议是，先到城里转转，看个大概，而后再计划别的。大家打着瞌睡赞成了。踏着红色的石板路我们穿梭于古城的大街小巷。湘西的扎染、姜糖和银器都很有特色，我们这么转转算是大开了眼界，淼更是鼓足了劲准备满载而归，汗……凤凰古城主要分布在沱江两旁，建筑有的依山而建，有的傍水而筑。沱江北面是北街，沿着城墙向东走就能走到东城门。东城门带是个商业集中的场所，也是到沈从文故居的必经之地。出了城门就是一条商业街，里头银器、扎染、姜糖随处可见，路上不时还有人搭讪要不要坐船或是去附近的景点玩什么的，如果不想去的话轻声说句：“去过了”就可以了。无须对此大动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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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走城门可以向左拐，那是找食物的地方，开着大大小小的食肆，其中以“凤凰潘长江”和“翠翠”最为有名，但这只是据说，我们没有亲身试过。却觉得楼外楼里的一位湘妹子的笑容特别甜，所以常到那里坐。穿过这些食店就能轻松到达虹桥——古城里唯一的风雨桥。桥上也是个要你花钱买纪念品的地方，淼那丫头还在那里帮人看过铺呢，这是后话。

在虹桥边的沱江人家是摄友口碑很好的客栈，我们路过的时候就见到几位到那里写生的朋友，只是我们没有在那里住过。走过虹桥就是沱江南岸，一个酒吧和客栈同样林立的地方，从北城门出来过独木桥或跳岩也同样能到达左岸。说到这里，好像凤凰就是个做生意的地方，其实不然，凤凰其实有着许多人文景点，如沈老的故居、熊希龄故居、田兴恕故居等。还有小庙几处，叫甚名堂如今已记不清楚了，只是记得那里的庙宇都是免费参观的，我们由于怕里面会用几位大师或高人间或跳出来指点一二所以都没有进去。

不知不觉，又到傍晚，看看大家脸上尽兴的表情，我知道今天的行程也该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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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后，我们几个溜出了东城门，其实我们早已选好了点，今晚我们的目的地是东城门外十字街的“小城故事咖啡馆”。小馆是一对年轻姐弟用当地旧民居改建而成的，保留着极有当地特色的木窗花，地面也是木板铺的，走在上能听到轻轻的咯咯响。这里其实在是摄友们的经常集散地，店里的墙上还留下了各摄友驴友的作品。我站在这些作品前浏览了一会，发现这当中有一张照片上面留了字条，是送给小松的，于是我便向老板娘打听谁是小松。她告诉我，小松是经常到这里来的一位摄友，字条是《在路上……》的作者留给他的，呵呵……

我叫了杯蓝山坐下来，听着轻音乐开始闲聊着凤凰的地地道道。小城的节奏是舒缓的。凤凰人说话不紧不慢，无论男女老少，一字一句间皆透着怡然自得。走路做事亦如此，绝少见到行色匆匆之人。凤凰人好下棋，好书法。路旁小店支出招牌，皆是黑底绿字，颇具古风，书法游龙走凤，各具特色。凤凰人也十分厚道，干点小生意，却并不以此维持生计。故少几许私心，而多几分真诚。

半晌，店里已弥漫了香浓的咖啡香气，这香气和着淳和的烟味和轻快的音乐连同着窗处的夜色一同制造着一个让人留连忘返的骗局。我们在那里继续肆意地谈论人生、谈论文学、谈论历史、谈论美学、谈论摄影、谈论驴行……凤凰古城的魅力却在此时慢慢在我们面前展露无遗。

28日，农历八月十五，我们还在凤凰。凤凰不是咖啡，她更像一沏清茶。我被窗外早起人家的洗衣声唤醒了，他们两个还在睡梦中，我不忍把他们叫醒，依然独个走到阳台外面闲坐。古城的早晨并不妩媚，阳光懒洋洋地洒落在沱江边那群洗衣人的身上，此起彼伏的捣衣声使早晨更显得宁静。昨天我们安排了去西门峡漂流，但时间是充裕的。大伙起床后就到街上闲逛，我也随手照一些快照。后来我们到了一下沈从文先生的故居。故居不大但很雅致。转一个小圈20元。老城依然是以往悠闲的样子，我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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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西门峡的路上，我们遇上了苗家的赶集，当时大家都想回来时也凑凑热闹。

可能因为现在并不是旅游旺季，又或者是现在天气有点冷了的原故，来漂流的人并不多。据说这里有位船公会唱好听的山歌，我们特意向老板打听了，确有其事，呵呵，那当然是要邀他帮咱们走一趟了。

船公中等身材，健硕，讲一口带浓厚地方音的普通话，据他自我介绍他是湘西人，但并非本地人。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西门峡入秋后水位并不高，主要靠人为储水进行漂流，今天却只有我们一条船，老板看样子不太愿意放水，我们就只能在这条长达六公里的水道上缓慢漂行。一路上，船公跟我们讲了许多关于这一带的故事，从传说中湘西赶尸到汉苗之争再到湘西剿匪。西门峡其实是一条山涧，两岸山势险要，河道曲折，河水清澈，间或水清见底，间或深不可测。一路上其实存在着多个落差大的地点，可惜水势太缓，我们几乎是在游船河。船公跟我们说，这河自古是苗汉分界，苗人在河的左面，汉人在河的右面。由于汉人生活水平比苗人高，所以苗人常淌过河里的浅滩到汉人那里抢财物，以后人们说的土匪就这样来的，当地有名的南长城就是汉人为了抵御苗人而建的。听了这话心里一直不舒服。

行至一处叫青龙滩的地方，船公安排我们靠岸休息并向我们讲起这青龙滩的故事。以前，这处的苗人有一个叫阿青的，唱山歌很好听。一天，这位兄弟边放牛边唱歌，被对岸一个叫林玉的汉人少女听到了，大家于是便对起山歌来，后来更是相爱得如火如荼。苗汉之争古而有之，她们的相爱是那么不合时宜，后来，那位汉族姑娘被族人关进了那个叫白龙洞的地方，永远不能出来。不久，大水来了，淹没了那个叫白龙洞的地方。阿青的族人同样不能理解他们的相爱，阿青见林玉姑娘再也回不来了，自己也自沉到白龙洞。讲到这里，船公拿出一根烟，缓缓点着后说，他以前也爱着一位苗族姑娘，当时他在这一带当兵。有一天他们一大群人路过一个苗寨附近，听到一位姑娘正在唱山歌，因为人们当中这位船公的歌唱得最后，于是就忍不住跟着对了起来，彼此更留下了深刻印象。后来，他们几个战友去看电影时又遇上了那个姑娘，他们就开始谈恋爱了。“后来呢？”我们听到这里都急着问。其实，解放后很长一段时间，苗人和汉人之间还是存在着戒心，他们能谈上一段恋爱已经很不错了，这个苗族女孩现在已经结过两次婚了，他也像普通人一样结婚、成家、养育子女。

饱览了两岸秀色和无惊无险地漂流完毕后我们开始往回赶。原来我们计划走路到附近的苗集去看看的，刚才听了船公的话后又觉得没有向导只身过去是可能会惹麻烦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到城里已是下午两点多，匆忙吃过午饭倒头就睡。醒来时发现天色尚早，决定再到城里走一走。路上依然有很多做小生意的和你搭讪，主要的还是问你要不要坐船，要不要去附近的景点什么的，偶尔会有苗族同胞问你要不要租上一套民族服装或是买点民族小饰品什么的。其实，这些东西实在也不贵，几块钱的，但对于苗族同胞来说，这几块钱或许就足以营生，故此，十分理解她们是十分必要的，如果感兴趣的不妨停下来挑一挑，不感兴趣的，善意回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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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看着别人穿着苗族服装穿街过巷的，实在抵受不住诱惑，二话没说租用了一套苗家少女结婚时穿的服装要我帮她拍照。说实话，淼的这身打扮好看极了，我忍不住多拍了几张。

今晚是八月十五，我们是时候计划一下今晚的活动了。晚饭后，我们继续四处溜达，淼被虹桥上一处卖小饰品的店子吸引过去了。这店子在从北街上虹桥的梯口，老板是个有趣的小伙子，这里主要是卖牛骨饰和银器的，而且能帮你在饰品上刻字。我们两个男人见到淼在里面埋着头挑选，也忍不住走近各自选一些回去。淼在那里一口气挑了好几个小饰物，而且每个都叫老板刻上许多古灵精怪字，于是原来悠闲的老板变得忙碌起来。淼在一旁见状竟然帮忙着召呼来往的客人，晕……我们两个大男人见状真是哭笑不得。呵呵，这下可好了，生意一下子热闹起来。

离开小店已经是九点多钟的事了，我们说着要找个江边的小店赏月的现在却漫无目的地走着。

湘楚行走,凤凰拾鳞 [14]

我们的漫步结束在一间叫大水车酒吧的地方。酒吧如其名，确实是有一个大水车。确切地说，这以前是一间磨坊，在酒吧正中还放着一套水力推动的石磨。我们没有选择在房子里呆，而是顺着磨坊外的一条小石阶径直走到下面的小码头去。小码头其实建在沱江一处稍有落差的地方，所以坐在那里能看到一段小规模的瀑布，抬头还可以看到磨坊外的那两个大水车。店子在码头上也布置的桌椅。一张铺着精致方格桌布的小方桌上放着一盏小煤油灯，在朗清的月色下显得格外有格调。

湘楚行走,凤凰拾鳞 [15]

我们选择了最靠近水边的地方坐下，叫上一壶清茶。夜色苍茫，天地也混沌其中，只有高处一轮明月将如水的月光轻洒在我们身上，身旁的灯火似乎近在咫尺却远在世外，我们仿佛已迷醉在清风朗月之中。一个莲花灯顺流而下，从我们身旁缓缓经过，中秋节凤凰人有放莲花灯的习惯。淼见到此况，也请求酒吧里的妹子送她蜡烛和纸笔，大家于是头碰头地学着折小船放莲花灯。小船消失在沱江的粼粼波光中，不知道它能否带着大家的愿望漂到天国去？

29日，淼要离开凤凰，因为要赶回去做伴娘的缘故，呵呵……早上我们陪她备了些纪念品便送她离开了，剩下来的时光将是两位男士的时间。我们买的是三十日离开的火车票，对于我们来说还有一日一夜，是时候盘算一下余下的时间如何打发了。原来的几天主要都在大街上转，我们打算走走古城的小巷，走走凤凰的县城。

凤凰的县城并不大，我们走了几下就又回到古城里头了。感觉上是，这个小城镇商业挺发达的，存在着大大小小各类超市，住这里可算生活比较方便。曾老板曾经对我们说过，他以前就在凤凰县里的一个卷烟厂工作，八十年代当全国大部份工人还领着几十块工资的时候他们就有千来块收入了。想不到这地处边陲的小镇竟有另一番天地。钻进古城的小巷，远离江边的民居其实不是吊脚楼，很多民居依然留着一个像吊脚楼一样的向外飘出的阳台。用鸡翅木做的大型窗花也是当地的一大特色，因为这种窗花在当地较普遍。我们一边走一边谈论着当地的建筑、习俗、水利，不知不觉已到正午。路过一个小店，老板招呼我们说今天的红烧肉不错，我们这才发现肚子饿了。小店临江而建，吊脚楼下设了码头，我们提议到下面去用膳。膳后，我们见到一位当厨子大姐在一旁抽烟，于是邀她过来一起坐坐。她是个地道的凤凰人，我们问起她凤凰的事。她告诉我们，沱江以前每年都会泛滥一次，每次水都能淹没吊脚楼的脚部，后来几经治理才有今天的样子。凤凰历来就是个商家来往的重镇，以前浙江、安徽的商人多从这里过贵州等地经商，全盛时期这几里的沱江两旁竟居住了万人，沱江下游的万民塔就在此时兴建的。

湘楚行走,凤凰拾鳞 [16]

下午的行程大概也像上午一样，只是一个叫SOUL CAFE的小店时吸引了我们过去。晚上的时光应该就在这里打发了。小店在翠翠楼边上，地方小但很雅致，最特别的是店内有一条旋转楼梯通到吊脚楼下面，在那里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看到虹桥。沱江上的小舟就在身旁经过。

小店的主人是个留着胡子的年轻人。他并不健谈，但对咖啡和雪茄很是有一番心得，单是雪茄他就收藏了上万元。那里的蓝山咖啡口味也较正宗，味道略酸。据店主是，其实市面上的蓝上是经拼配过的，当中蓝山豆的份量可能只有两颗，而配搭以哥伦比亚和牙买加或是爪哇的，因为蓝山的口味为中度酸，中国人大多受不了。在他店里的绝蓝山可要160RMB/杯，呵，没有敢试。那晚我们在悠然的时光中度过，仿佛我们本来就生在凤凰一样。在弥漫着咖啡香味的空气中我们畅所欲言，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小镇了，但谁也没有在意。

湘楚行走,凤凰拾鳞 [17]

30日早上，我起得很早。超和我约好了早上去拍凤凰的晨曦，但闹钟响了好几遍他还没有醒过来，于是我悄悄带上家当出门。昨晚留意了一下天气预报，以为有小雨，能遇上烟雨沱江的奇景，可惜我忘记了天气预报是不可信的。虽然没有烟雨，但晨曦的薄雾依然是值得一看的，尤其能亲身去感受古城从静溢中苏醒的美态。

湘楚行走,凤凰拾鳞 [18]

尽管起得早，但江边已集结了不少洗衣的人家，我悠悠地在跳岩和独木桥上打转，悄悄从人们身旁走过，听着他们用动听的俚语谈笑。这几天到凤凰的摄友还是蛮多的，现在他们也像我一样，留恋在古城江畔。但我实在无能为力，我无法带走这里的一草一木，只能希望照片能帮助我留下记忆的片言只字。

我们踏着晨雾离开了凤凰，在这里我们渡过了难忘的四日三夜，凤凰是这么一个地方：在你尚未进去之前早已置身其间，在你离开之后依然身在其中。一路上要感谢淼和她的父亲，是他们的细致安排才得以使这趟旅程如此顺当，还有就是我的*蓉王香烟，是它使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如此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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