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感情也许只是点到为止,就像外出旅游,在导游的带领下走马观花地赏景,美景留下的只是美好的感觉,景色却终究不会属于自己……
认识洪的时候我的感情世界一片苍白。
认识洪的地方是我们老家那个县城唯一的大舞厅。
认识洪的时候我的身份是分居,而他是离异。
那天,从济南回到老家那个县城后,我被姐姐拉去舞厅跳舞。跳舞的人素质良莠不齐,水平也参差不齐,洪应该算得上是佼佼者。
在他不厌其烦的带领下,我渐渐找到了那种飞起来的感觉。洪一直在我耳边说话,虽然大多是些不关痛痒的客套话,还有就是礼貌的赞美,但对我当时寂寞的耳朵来说却是十分受用。
后来舞会结束,洪跟我要电话号码,我犹豫了一下,小声而迅速地说出了我的手机号,想他可能记不住,这样既没表现不礼貌,又没展现不安分。
可是刚到家我就收到了洪的短信:文老师,认识你很高兴。我想起来,跳舞时他一直以为我是老师。
几年前,我的确还在这所县城做中学老师。然而,为了一场虚幻的网恋,我像扑火的飞蛾一样放弃了一切,去追求所谓的幸福——奋不顾身地辞职来了济南。
还以为从此就是王子和公主的幸福生活,我和他既然排除困难走到了一起,那么幸福就是必然的。没想到,就算是有了婚姻,也不能保证他的爱不变。他能和我网恋,自然就能和别的女人网恋。结婚三四年来,他一次次不知疲倦地在网上寻找着“真爱”,每次都对我说:“我不过是和网友玩玩网络游戏而已。”
也许在他眼中,婚姻和生活就是游戏。后来,我终于心灰意冷,离开济南回到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那时,已经和他分居,离婚不过是早晚的事。当然,我还没告诉洪这些。在问我是不是老师的时候,他自信地笑了,“我一看你就是个老师,那么斯文。”
他的短信我没回,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二天吃过晚饭后无事可做,想给姐姐打个电话,问她晚上有什么安排,发现有条未读短信:文老师,今晚去跳舞吗?我等你。是洪,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飞快地回了一个字:好!
我到的时候,洪正坐在一个人少的角落里。当时我没看见他,从他面前走过时,他轻轻拉住了我。这一晚,我没和别人跳。洪很会带人,总能恰到好处地引领着我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前进和后退,我发现和他跳舞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长时间以来一直被忽略和冷淡的我,很喜欢看洪说话。他不帅,有点黑,看上去很健康,眼睛大大的,很有生机,说话时眼睛忽闪忽闪的,眼里的欣赏和温柔让人很舒服。我想那时候我心里是甜蜜的,是幸福的。我很少说话,很多时候就那样默默地看着他,静静地想。我想他大约三十四五岁的样子,一份稳定的工作,不错的收入,怡然的生活……
那段时间和洪经常联系,其实应该感谢他,没有他,那段伤心的日子我会很难过。 有一天睡觉前,我收到一条洪发来的短信,手机屏幕上满是跳动的“爱”,无数个爱让我陷进一个温柔的包围,心里涌上一种久违的甜蜜和幸福。可是再见面的时候,我们却什么都没说。也许,像我们这样有过经历的人,是不会轻易把“爱”说出口的。
一天晚上,我因有事没去舞厅,晚上收到洪的短信:我想要个家,可现在有家却少“她”。我回复:那为什么放原来的她走?他说:这个问题很复杂,以后慢慢给你讲。
再见面时,洪把他的经历详细告诉给我。他已离婚三年,因为和前妻性格不合,他们有个6岁的女儿,跟着他前妻。他在我们县城有份很好的工作,而且身居要职。我也把自己的情况说给他听:从老家辞职、济南失败的婚姻、看不到未来的现状……
洪沉默了。我知道他有了想法,但无论好坏,该来的早晚要来。所以,我很平静。他问:“你打算怎么办?”我说:“还没考虑,过段时间再说。”他又问:“你一定会离婚吗?”“当然。”我很干脆地说。
从那以后,我能感觉出洪的冷淡,我没多想,还是那句话:该来的总会来。我们不再每天在舞厅见面,有时候偶尔遇上,便在一起跳跳舞,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洪总是会问:“你的事情怎么样了?”我也总说:“还那样。”再后来他不问了,我也不主动说。
有一次好几天没见洪,跳舞时很自然地说了句:“几天不见,还真有点想你”。他说:“其实我也想你。”然后,他飞快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你是个好女人,会幸福的。”末了,他轻叹一口气,说:“唉,你要是没去过济南就好了。”
又过了一个月,我给洪打电话,:“他同意离婚了。”他说:“能在一起过就不要离,一个人不好过。”我无语。
后来,一切手续都办好了。从济南回到家,我在第一时间告诉了洪,他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说:“怎么样?离了婚感觉是不是不太好?离婚后这几年,我过得并不好。”我笑笑说:“那也比忍受痛苦强。”他看着我说:“再去应聘教师吧,你得有份稳定工作。”“再说吧!”我觉得自己还不确定该在哪里落脚。
后来,我又来到济南,重新找了工作,老家那个县城已经没有合适我的位置了,我也不再适应那里的生活。几十天不见,对洪的思念一点点浮上心头。于是,抽了个双休日,我回了趟家。
回去的那天晚上,我给洪打电话:“好久没见面了,挺想你的。”他问:“你睡了吗?”我说没有,他接着说:“那出来走走吧。”
我换上漂亮的衣服去见洪。见到他的时候,我的心一下掉进他大大的眼睛里,他脸上浮着淡淡的微笑,温柔而深情地看着我。我们一边走一边闲聊,他说:“离婚这么几年,不但没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反倒发现自己正渐渐失去爱的能力,很多时候都觉得和一个人在一起可以,不在一起也可以,那种非她莫属的激情再也找不到了。”
我无语。洪接着说:“其实我知道你并不适合我,我们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可我就是很想你,想和你在一起,经常幻想,和你一起生活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很幸福……”他的这番话让我鼻子酸酸的,如果他留我,我肯为他放弃济南而重新适应家里的生活吗?
慢慢地,我们走到了护城河边,路灯的光暗了下去。无意间,我们的手碰在了一起,我的心一震,他的手顺势握了过来,我们就拉着手慢慢往前走。又走了一段路,我们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拥抱在一起,我忘记一切,感受着洪的体温,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让自己全身心地去享受这个拥抱……
后来,他开始吻我,从面颊到眼睛,然后是额头、鼻子,最后吻住我的唇……他的手放在我腰际,慢慢游离到胸前。他的反应让我清醒过来,用力想挣脱,他看着我笑,说:“不用害怕,我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
于是,我们开始往回走,两人还是像来的时候那样,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回到家,我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才发现洪的短信:睡不着,你能过来陪我吗?我哑然失笑,也许,我们注定是要错过的。我没给他回信息,收拾东西赶回济南。
再后来,我们之间的联系渐渐减少,最后,短信电话都没有了。奇怪的是,前些日子对洪那潮水般的思念竟渐渐平复。
我想,我们之间的感情也许只是点到为止,就像人们外出旅游,在导游的带领下走马观花地欣赏一个个景点,也许会碰到难忘的美景,但留下的只是美好的感觉,景色却终究不会属于自己……
来源:舜网—都市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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