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数码时代,就连“笔记本”这个名词也发生了质变。当我跟一个朋友提起,我只要求手提包能容下一个“笔记本”时,她先是很快地回应了一句:“我每个包都能装下笔记本,”然后疑惑地盯着我的小包问:“你的能装下吗?”我知道她误会了。其实我指的是纸质手写笔记本,看来
眼下的数码时代,就连“笔记本”这个名词也发生了质变。当我跟一个朋友提起,我只要求手提包能容下一个“笔记本”时,她先是很快地回应了一句:“我每个包都能装下笔记本,”然后疑惑地盯着我的小包问:“你的能装下吗?”我知道她误会了。其实我指的是纸质手写笔记本,看来后来者“笔记本电脑”已经成功篡位,夺取了“笔记本”这个名词的首要含义的地位。
就像十年前的在校大学生已经人手一只手机一样,笔记本电脑也已经成为现在大学生的标准配置之一。当我面向在校大学生招聘实习生岗位时,他们通常喜欢带着自己的笔记本来办公室。而比起公司发给我们的笔记本电脑,我对他们个人自费购置的往往更感兴趣。这无关乎品牌和配置的高低,而主要关乎“笔记本电脑”这个办公用具的使用方式:这些比我年轻的人总是能找到更醒神的开机音乐,更夺目的墙纸,更有趣的屏保程序,并在硬盘里藏着更诱人的游戏或视频。当然我可以安慰自己,他的闲暇时间更多(心理暗示是我比他们更忙碌、显得更成功),但无可否认,在“愉快工作”这个层面上,他们的品味比我高很多。
这次一个实习生带来的是ThinkPad,他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工作狂”,笔记本选的都这么朝气蓬勃,积极向上。他却给我看他的墙纸和满眼的桌面游戏。“这是SL300,ThinkPad的新近成员,工作不误娱乐。”然后开始向我普及如何把电视接入电脑。时代在变,连最经典的商务笔记本都开辟出一条新线来向这些八零九零后的新鲜人招手。
笔记本电脑开始成为个人品味的代名词。我有个朋友的笔记本是个珍贵的艺术手绘版本。她的老公是位视觉艺术家,并欣然在她的笔记本电脑上留下了真迹。她的这件办公用品还曾经出现在她老公的个展上。想想看,每天在一件艺术品上办公,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我的另一个朋友则更有个性。她把公司发给她的电脑弃置在办公室抽屉里,情愿每天背着自己买的笔记本上下班,而且专门淘了个性环保袋来装这台电脑。
用养花养草养宠物的心情来“养”笔记本,代表着一种全新的工作态度。用我们上小学时被教育的总结课文中心思想的方法来概括:这是一种怀着主人翁的责任感用积极主动的方式对待工作的崇高精神。在我刚刚大学毕业的前几年,我倾向于把工作和生活截然分开:工作,因为我要养活我自己;而生活才是我活着的精华之所在,它意味着我可以调动工作时挣来的钱,度过百分百属于我自己的时间。但又过了几年我才发现,所谓“百分百属于自己的时间”,在缺乏工作这个支撑点之后,很可能沦落为花钱度过时间的体面解释,它的具体内容通常是去卡拉OK,去泡吧,去看演唱会,去做美容、去逛商场等消费行为,这些行为能带来愉悦,却很少能带来成就感。于是我渐渐学会用享受消费的方式享受成就感,并最终把工作纳入生活。这种做法的好处是你再也不会用消极或无可奈何的态度来对待工作,而是成为一个主动、积极的职业人。换种方式说,在这样的工作状态中,工作成为活着的一种需要。这好像和小学时学过的共产主义社会里对工作的定义相似吧,你说崇高不崇高?张曼玉曾对记者说过,以前她有两个衣橱,一个专放工作穿的衣服,一个是自己喜欢穿的,现在她已经合二为一了。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对工作的态度有多酷,笔记本就能有多酷。在实习生的笔记本的感召下,如今公司发给我的笔记本电脑屏保程序已被换成了我女儿的照片集,这大大提高了我在工作时的幸福感,并顺便提高了工作效率。
谁谁谁,本名薛莉,现任职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生活版编辑。朝九时五的时间里,曾是网站制作人、项目经理及国际杂志中文版专题总监。8小时以外的时间,用来胡思乱想,在《上海一周》、《广州日报》、《申江服务导报》等报刊兼职专栏作家,涂鸦成这样的小书,娱乐自己,娱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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