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下车时,司机要下来给我开车门
该下车时,司机要下来给我开车门,我忙谢了他,自己打开下了车。我还不是豪门阔太,也没有资本在司机面前摆架子。再说,我跟司机其实就是一个社会阶层的,或者能当上李的司机的,阶层要比我的更高一些。
我刚进门,我妈就冲我大声问道:“爱爱,今天你身上怎么飘出一股香味?”
我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想起可能是李车子里的香水瓶散发出来的,因我衣服上有汗,沾上的比较多吧。我妈的嗅觉可真够灵敏的!
“怎么可能有香味?可能是洗衣粉没冲干净,留在衣服上了。”
“不对呀,我这回买的是茉莉香型洗衣粉,你身上的香味也像花香,但绝对不是茉莉香的……”我妈狐疑地说,
我强烈地意识到,我已经被我妈盯上了,在我身上捕捉到了蛛丝马迹。进入洗澡间,我先把身上的衣服洗了,然后才开始洗澡。而往常都是颠倒过来做的。我怕我带回来的香味在家里继续散发,连续刺激我妈的嗅觉,在她脑子里形成顽固的定势。
练舞已经很疲惫了,我还是拿出日记本,记下了刚刚发生的事。心头快慰的同时,巨大的压力也落在了我身上。下个星期,李还会派司机送我回家吗?如果每个星期都如此,我妈肯定会看出破绽的。就目前情况看,我妈显然并不希望我与李交往,也许她比我更了解李的情况?也许她觉得自己的女儿不能抢别人的“男朋友”?
深陷在一种恐慌之中,我的言语就更少了。我妈总是说我这一点遗传了我爸,闷葫芦一个,走到哪儿都吃不开。
又一个星期六到来了。入夜,我照例坐公共汽车来到舞蹈俱乐部。练舞的时候我总是魂不守舍,害怕这次来的不是司机,而是李本人。同时,又害怕那辆黑色轿车再也不来了。事实上,这整整一个星期我都很恍惚,害怕这样又害怕那样。
练舞完毕,我怯生生地往公共汽车站走。站定之后,又不好明目张胆地四下张望,就用眼睛的余光朝周边打量,对面的街角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开始启动,转了一个大弯之后朝我驶来。我明白了,车子早来了,是在那里等着我呢。
车子照例又停在我面前,我下意识地朝后排看看,隔着车窗,却什么也看不见。
司机打开前窗,对我说:“他叫我送你回去,上来吧。”
我这才断定,这回李不可能坐在车上了。没等司机下来,我就自己打开后门,上了车。坐在车子里,我有些费解,为什么李自己不来?不知这种主角缺席的关心还要持续多久?
司机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温和地说:“他说天晚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又是“他”!司机为什么不直呼“李总”,或者“李先生”、“李大哥”?奇怪的是,司机这么称呼,似乎也没让人感到不礼貌。相反,更增添了李的幽深和神秘。
一场秋雨一层凉,下了几场雨之后,北京的秋季很快就转冷了。李八次派司机去舞蹈俱乐部送我回家,却一次也没有出现。好在天气冷了,我练完舞就得裹上大衣,沾染车子里的香味似乎少了,我妈也没再提起。
了第九次,我下车时,司机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他后天就回来了,这次出门时间可不短。”
……他去哪儿了?国内国外?出差了?还是有别的事情?一连串的问题涌满了我的脑子。我知道一个也不能问,心里却一下子熨帖了。原来他出门了,不然可能早就跟我见面了吧?在关上车门之前,我灵机一动,赶忙对司机说:“除了周末,我中午都住在学校。”
直到车子消失,我还站在冷风中遥望着,脸上热辣辣的。我说的这句话,傻瓜也清楚是在给李提供线索。学生宿舍有部电话,很容易就能查到号码。这回,司机也可以回去理直气壮地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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