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吸血鬼们还在你一言我一
「这个事件好奇怪哦。」
「事件的奇怪成分只有百分之五十。
「另外百分之五十就不奇怪吗?」
「就是最正常的恶心,就像垃圾袋随处可见,但怎么看就是不美观。
淳司这番话既没有创意,而且缺乏活力,内心可说是百般不情愿,因为他感觉到又要被迫接受与美术馆无关的工作了。
参加葬礼的人们当中职业大多是「秘书」,村尾信弘生前与许多财经界人士在公私方面的交情都很融洽,但是在这个发生骇人听闻的灭门血案现场,为了避开大批媒体记者的包围,只能派遣秘书前来,虽令人有世态炎凉的感慨,但也是情有可原。
「你们是村尾先生的朋友码?」
一个麦克风冷不防挤到眼前,被淳司轻易闪过,原来早有记者群守在村尾家门前严阵以待了。
「我们是随从,有事请你问那位先生吧。
他指了指伯父的背影,对方却继续紧迫盯人。
「请问您前来参加这场葬礼有何感想?」
这些人除了这种问题外,就没有别的事情好问了吗?
「硬把麦克风塞到吊丧者面前,请问你做何感想?」
淳司反唇相讥,当场让对方碰了一鼻子灰,接著趁他愣住时迅速离开。非公职人员的一般市民应该有权拒绝记者强人所难的采访手段,吸血鬼应该算是一般市民吧,淳司心想。
伯父在签到後很快与其他吊丧者打成一片。
「我跟村尾先生做了两次交易,买了一些画,因为这几面之缘所以特地前来为他吊丧。
「您真是个重感情的人。」
「爱心与关怀是我生活的宗旨,可惜向来与金钱无缘。
这番话的後半句还算合理,但前半句的牛皮实在吹得太大了,淳司连忙拉著伯父的袖口。
「胡乱也该有个限度吧。
「我这叫客套,没有必要把内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吧。
「再怎麽隐瞒,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日本警察并没有你想像中无能。
「是吗?我总觉得这阵子尚未侦破的案子好及愈柬愈多了。
「因为犯人比警察能干。」
「你讲话比我还失酸刻薄。」
伯父故作吃惊貌,但後来与沟吕水警长针峰相对时,却立刻拿下绅士的假面具。
伯父与沟吕木警长正是所谓的八字不合、白眼相向。不过两人年龄总计一百一十岁,不好当面扯破脸。一旦确认对方有巴结的价值,伯父就会不择手段,他换成满脸的笑容做势寒喧。
「沟驴木警长,请教一下。」
「沟吕木!」
警长不满地订正,伯父不动声色地刻意挑起灰色的胡子。
「这个心狠手辣的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麽?」
「目前正在调查当中,而且内容不便透露给一般人。
「你这样就大小气了,狗吕木警长。」
「沟吕木!」
「身为一个热情的市民,我愿意协助警方办案,警方也应该放开胸襟与市民和平相处,这才是健全的民主社会。
沟吕木警长发出吼声,如同火山爆发一样,伯父依然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
「依我的浅见,我想村尾先生生前的交友情形才是搜查重点,特别是交情很深的。
伯父一本正经地野人献曝,这事实上是一种掩护作战。他负责缠住沟吕木警长,淳司与雅香趁机潜进府内搜查,这是计画中的第一步。
重要的证物全被警方没收,而淳司的要求也不多,只希望瞧一眼命案现场。
淳司尽可能装得若无其事从葬礼会场离去,雅香尾随在後。伪装成情侣的好处,就是在遭到盘问时,雅香有混淆对方视听的本事。虽然雅香自己并不承认,但她就算在闲聊时,也经常让对方模不著头绪。
淳司与雅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混进宽广的宅邸内,由於内部面积实在太大,而且所有人全聚集在葬礼会,所以两人蹑手蹑脚地从大厅钻进走廊,他们选择依序往内,最後来到了地下室。虽然上了锁,但只需一根铁丝,不用三十秒就开了,这是淳司的拿手绝活。
看来村尾信弘是个重视外表的人,眼前这个舞台设备的几近完美,如果没有遭到破坏的话。地下室等於是一个传统科学实验电影的舞台,布满了不知名的实验与器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缺了一个白发白衣的瘦小老人。烧瓶与浇杯的碎片散落一地,混合药水的异臭从变色的墙壁中溢出,雅香不悦地耸耸肩膀。
「教练,会不会是後天性的患者啊?
「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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