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可能,所以有必要先拟定对策。」
「当然不可能,所以有必要先拟定对策。」
其实目前最好的手段,便是暂时按兵不动,淳司略带幸灾乐祸的心态想道:目前山手俳句同好会会员剩下九人,同伴全家遭到灭门惨死一事,必定让他们处於惊慌、不安与恐惧的凌虐中。最好是大家见个面分忧解愁,顺便商讨今後的对策,但是如果聚会的时间反常,就会被警方的情报网逮个正著。结果只有独自守著秘密,压力内外交攻。压力的累积还可以忍受,最重要的是他们会怀疑村尾并不是唯一的牺牲者,也许下次就轮到自己了。事实上这种推恻很有可能成真,而为了防止惨剧重演,只有二十四小时监控残存的九名会员,但如此一来,CRS将面临人手不足的窘境。
「伯父居然还愿意出十亿圆买画,他老是说自己得了缺钱病。
雅香的低喊让淳司顿时回过神来,阴暗深沉如同一幅灰色图画的街角出现了人影。前後左右总共六人,全是身穿黑衣、体格健壮的男子,墨镜遮盖了他们的表情。淳司掩住目中无人的笑意,向正面的男子问道。
「请问有何贵干?我们应该不认识呢。
谨慎在此时已经转变为完全的厌恶。对方散发出无色的压迫感,一般的善良老百姓一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而浮司却若无其事地不理会这股凶狠的敌意。
「哇,好可怕哦。」
雅香故做恐惧貌,并靠向浮司身旁,但表情与声音却完全不搭调,只要对方反应还不算迟钝,就应该会发现这是一种轻蔑的反讽。黑衣男子察觉了,敌意也随著加深,这六名暴力份子在一般市民面前,彷佛身里形同结界般的空气镗甲。
「少管闲事,这是为了你们好。
地呜般的音量、亲切的话语所带来的珍贵忠告,让人听了只能战战兢兢地拼命点头,但傲慢的年轻人却露出老神在在的笑容答道。
「等我改变主意再说吧。」
戴著墨镜的男人开始动作,由静而动的速度快得惊人。对方准备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腹部施以惩罚的一擘,逼得他猛吐胃液。但淳司稍稍後过一步避开攻击,接著只需轻触对方的手腕,胜负立刻分晓。男子的表情大变,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
其馀五人一时怔住,如同做了白日梦一般,过了两秒才冲向浮司,又过了三点五秒,所有人完全匍匐在地。
「告诉我暮後主使是谁?」
淳司俯视一个瘫挂在高大围墙,却仍硬撑著的黑衣男子,失掉墨镜後,男子目光涣散地仰望淳司。目前的他发生贫血状况,几乎要晕倒了,但他甚至还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他连回答的力气也没有,开启嘴唇却发不出声音。
「是坚原吗?」
淳司脱口而出山手俳句同好会会长的名字,男子带著晦暗的表情点头肯定,垂低下颚昏死过去,淳司与雅香两人加快脚步离去,避免被路人撞见。
「教练,我还以为穿黑衣戴墨镜的男人只会在漫画里出现。
「这种手法虽然陈腐,但拿来恐吓善良市民却掉绰有馀,谁也不想被一群戴墨镜的巨汉围殴,所以大多数人会知难而退。」
不属於「大多数人」的年轻吸血鬼说完,接著仰望冬季的天空陷入沉思。自从村尾一家灭门血案发生以来,东京街道一直见不到阳光普照,冰冷的雨水与阴霾的云层重重压顶,逼得新宿的高楼大厦看起来也垂头丧气。
「这年头景气很差。」
「就是嘛,在期未考结束前,景气是不会好转的。」
雅香百感交集。
3
翌日,淳司与伯父一道前往神奈川态藤泽市,村尾家侥幸逃过一劫的女儿凉子就住在此地。
搭乘东海道特快车约需一个钟头,淳司并不讨厌冬天的风光,但见到车内大部份手拿报纸的人,都正在翻阅村尾冢的相关记事报导,便舍弃欣赏景致与伯父交换命案的话题。
「我想村尾一开始使企图不良,连我都能识破的膺画,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好歹也是小有名气的美术商啊。
「问题就在他为河会锁定北多摩美术馆为下手目标,经济状况比我们充裕的美术馆比比皆是……」
「却偏偏相中我们这个穷酸的小美术馆。
北多摩美术馆里也陈列了几件堪称名作的美术品,例如二十世纪俄罗斯绘画、中国明清时代的绢织品、奥图曼土耳其帝国复期的版画集,但由於收藏量稀少无法引起媒体的注意。许多宗教团体与财经界人士所筹办的美术馆馆藏,在质与量均为上上之选,而且资金也十分丰厚。
如此一来,一个令人不悦的结论应运而出,从灭门血案这件离奇事件来看,村尾也许早就得知先天性吸血鬼的存在了。因此采取谈不上光明正大的手段设计接近,一旦引发梵谷伪作风波,就趁火打劫:「不想曝光便要协助我们。」如此一来又衍生出若干问题,村尾是如何得知CRS的存在?村尾的同伴将来会如何对付CRS?而且杀害村尾一家的凶手又是谁?每一个问题都令伯父与淳司头痛不已。
藤泽市鹄照的加纳公馆。
加纳凉子虽称不上绝世美人,但容貌清秀。体格并不肥胖,却显得松垮无力,缺乏生气活力。二十五岁的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五岁,而且家有丧事,打扮也十分朴素。另一方面,反而她的丈夫身穿纯羊毛薄呢毛衣,显得神清气爽。
加纳卓也听来像是电视演员的艺名,不过这的确是真名。三十一岁的他给人一种喜好运动的青年实业家形象,由於一切过於公式化,反而让人觉得事实比电视连续剧来得更肥皂。不过他的活力似乎强过妻子十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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