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极舞(4)

互联网 | 编辑: 2007-02-12 08:03:00转载 一键看全文

白南珠的目光很奇异

白南珠的目光很奇异,自犀利而变得幽怨,“你不明白……你一点也不明白……”他仍旧一字一字慢慢的说,“我不求她爱我,只求她在睡梦中醒来,能不流泪……”此话说来,上玄微微一震,白南珠疾快的接下去,“她若能爱我,是神是鬼我都做了,但她只爱你——”他的语调飘了起来,有些悠悠,“所以——我为她做女人,为她做闺中密友——而你——而你——”他的目光刹那锐利如刀,“你若不爱她,你若让她哭——我杀了你让她一辈子死心,一辈子恨我……” 

“住嘴!”上玄森然喝道,“她是我妻,她的事,和你没有半点干系!” 

“哈哈哈哈……”白南珠突然仰天大笑,“我是她的妻,怎能和我没有半点干系?你要知道——”他骤的前欺一手托起上玄的脸,“她心甘情愿娶我,我们凤冠霞披明媒正娶,我可从来没有勉强过她半点心意……”

“啪”的一声上玄挥手震开他这一托,白南珠鬼魅般飘远,那妖气森森的语音却萦绕耳边,那袭红衣翩翩远去,声音却在上玄耳边道:“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一家人……”

一家人?上玄自漂泊江湖以来很少动怒,此时猛一跺脚,足下土地龟裂崩坏,轰然一声沙尘四起,竟是塌陷了一整片。他自知自己“衮雪”尚未大成,力道难以掌控自如,因此这几年深自收敛,很少放纵自己的情绪,也从不和人动手,但白南珠这一托一飘,却是自心底撩起了他自封多年的性情!

“啊……”身后传来有人一声倒抽气声,上玄蓦然转身,只见江南羽几人遥遥站在十来丈外,看看自己,再看看地上生死不明的贾窦,面上惊骇,分明是将自己当作了重伤贾窦之人,心里更怒,懒得和这些人废话,他大步而去。

“站住!”身后有人底气不足的喝了一声,他充耳不闻,大步往容配天离去的方向追去。

“江公子,他要去便让他去吧,我已飞鸽传书沿途各路同道,急报‘白发’、‘天眼’二人,同时集结同道拦截此人。”王梵脸色青铁,能将“土鱼”贾窦打成这般模样,已不是他们几个联手所能应付,不管江南羽有如何不甘,都绝不能拦。

江南羽长长舒了口气,“如此一来,究竟谁是凶手,我却糊涂了。”

“那蛇群活动之时,除了那对夫妻在蛇阵之中,我们都忘了,此人也正隐身林中!”王梵道,“凶手定是那两人之一,他重伤贾窦,心狠手辣,嫌疑更大一些。”

“但他并未穿着女鞋。”江南羽脸色沉重。

几人面面相觑,心里的疑窦本以为已经解了,却是越积越多,越来越不可解。 

 上玄沿着容配天离开的方向追出五十来里,始终没有看见她的踪迹,天色渐渐昏沉,他停了下来,有些事不知不觉涌上心头,便派遣不去。

当年……那天。她走的那天,她走得不见踪影之后。他知道她走了便不会回来,但是还是沿着她走的方向走出去很远。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想要追上一些什么,或是挽回一些什么,只是不知不觉那样走着,直到天色昏沉,直到眼前再也没有路。 

就像今天,天色昏沉,眼前再也没有路。沿着她走的方向走到尽头,眼前是一条河。河水滔滔汩汩,和他这几年走过见过的其他河一样,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去向何方。在河边停下之后,胸口涌动了一整天的情绪突然强劲的冲上头脑,他觉得鼻腔酸楚,胸口炽热——在找了那么多年以后,终于遇见了她,可是结果和预料的一样,她不会宽容他,无论曾经有过多少承诺多少信任,都已灰飞烟灭。他明知道是这种结果,所以从不敢放手找她……不敢——因为明知道会伤心失望——不敢找她,因为害怕苦苦追寻的结果是她根本不期待他,那将会有多痛苦? 

可是就算是偶遇,就算是彼此都装得很冷淡,也还是……还是……  上玄对河水里模糊的影子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仰起头让河风吹醒头脑。配天,你“娶”的那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到底知不知道?没有我在你身边,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白南珠——这个人他没听说过,但决计不是个蹩脚的对手。他的“衮雪神功”尚未大成,但白南珠的“秋水为神玉为骨”却已炉火纯青,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什么居心? 

他真的痴恋配天成疯吗?爱一个女人,究竟要怎么爱,才对?爱不爱配天?他自问自答,怎会不爱?但要像白南珠那样,嫁给配天,不顾一切的陪在她身边,为她做所有能做的事,为她……杀人……他一样也做不到。 

从小到大想要如何便如何,很少想到自己会错,此时此刻,他很迷乱。 

“簌簌”一声,河畔草丛里突然钻出三个人来,对着他“扑通”一声跪下,齐声道:“我等艺不如人,是死是活,全凭阁下一句话。” 

上玄悚然一惊,回过头来,眼前三人又矮又胖,秃头跛脚,却是方才那曾家三矮,此刻直挺挺跪在自己面前,就如三个刚从土里剥出来的山药蛋。他皱起眉头,“你们三个要死要活,和我何干?” 

“我曾家三兄弟平生从未败过,早在我等十岁那年就已发誓,如败于人手,就当自杀。”曾一矮道,“但如今我兄弟又不想死,所以如果阁下说一句方才是阁下败了我兄弟胜了,那就可以救活我等三条性命。” 

这等言语,自曾一矮嘴里说来,却是眉目俨然,十分认真。上玄一怔,自河畔站了起来,心头烦乱之极,更无心情和曾家三矮胡闹,长长吐出一口气,淡淡的道:“那便算我输了。”以他平日性情,纵是如曾家三矮这般人物在他眼前死上十个八个他也毫不在乎,此话出口,他自己更觉心乱如麻,掉头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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