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婚招来美国归来的上海男人

互联网 | 编辑: 2007-02-20 10:00:00转载
桔子自认为见过大风大浪,但通过网络征婚认识的这个从美国回来的上海男人还真的不简单……

被采访人:桔子(网名) 性别:女 学历:大学 职业:编辑 采访人:黄梅子

我原来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大学毕业以后一起到深圳工作。没想到他到深圳以后慢慢就变了,去年他跟老板的女儿结婚了。他跟我说的分手的理由是:这样他可以少奋斗10年。

我刚开始挺恨他的,也很痛苦,但后来我理解了他。像我们这种平民出身的,为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

刚好在这时听说一个朋友在网上征婚成功去了美国,她建议我也试试。我也想给自己多一点选择的空间,如果成功了,换种活法,也离开这个伤心地。

这样我就开始在一家外国网站征婚,岂料旧伤未好,又添新痛,这个新痛就是宇。

开始征婚以后,大约每天都能收到几封信,有几个不咸不淡的人通过邮件、电话,但并没有什么特别心动的人出现。可能是网络征婚的人越来越多,优秀的资源被分散了吧。

一个月以后,宇开始给我写信了。他告诉我他是上海人,1969年出生,上海医科大学毕业以后去美国学,拿到了医学博士,现在一家医学院附属医院做主治医生。还发了一张照片给我,长得挺英俊。

我大喜过望,连忙回信给他,要他打电话给我。但他好像淡淡的,从没打过电话跟我交谈,只是偶尔给我写封电子邮件,自顾自地告诉我他一天的心情、工作什么的,而且他写信从来都没有具体的抬头称呼,总是以“Sweetgirl(甜心)”称呼我。

我想他肯定是同时跟好几个人联系,可能自身条件太好,所以连称呼都懒得改一下,就直接群发给几个人,所以我也就没太上心。

我有个好朋友虹在上海工作,大学是一个宿舍的姐妹,老是打电话来邀请我去上海玩。

转眼就要到“五一”了,我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忧伤。自从和男朋友分手后,我特别害怕过年过节。一个人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别人都行色匆匆,带着幸福的表情往家赶,我却不知道回去干什么,寂寞像潮水一样涌来,挡都挡不住。所以我也有点想去上海散散心,但还没有最后决定。

有一天晚上我接到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17920,应该是国内哪个城市用电话卡打来的。拿起电话筒,却听到里面一个男声用英语问我是不是桔子,我也用英语回答他。

他告诉我他是宇,现在在上海出差,然后又是一阵叽里呱啦的英语。我原来对他的好印象一下就去了一半,这人透着不实在。当然我还是连猜带蒙地听懂了,但我用中文回答他。他也听懂了,但依然用英语跟我说话。我真的好烦躁,告诉他还用英语我就挂电话了,他这才改用中文跟我说话。宇这人很聪明,他马上用中文告诉我,他只想检验一下我的英语水平,并无炫耀之意。他这趟回来出差想顺便跟我见面,把关系定下来,因为他不想找一个英语太差的女孩子做妻子,那样将来会很辛苦。

听宇这样一说,我倒不好意思了,而且他的普通话讲得非常标准,一点上海口音都没有,听起来跟播音员似的,于是对他的好印象又回来了。宇问我“五一”能否去上海,我连说可以。他说,5月1、2号要去北京协和医院一趟,3号打我的手机,到时再商量在哪里见面,要我一定要到上海去等他。

我问他有没有中国的联系电话?他说因为是短期出差,没有买手机。再加上要这里跑、那里跑的,也不知道什么时间回宾馆。所以不方便我联系他,但他方便联系我,只要我手机开的话。我当时也是直冒傻气,迫不及待地说:“我24小时开机。”

放下电话,我马上打电话给上海的虹,告诉她我“五一”要去上海,准备住在她那里,并告诉她我要趁此机会跟宇在上海见面。虹听了也替我高兴,还开玩笑要我顺便也帮她介绍一个美国医生,一块去美国得了。

第二天我就订了去上海的机票,并发邮件告诉了宇。

4月30号我就飞到了上海,5月1、2号跟虹一起逛逛大世界、看看东方明珠电视塔、吃吃城隍庙、转转商店,愉快的两天一下就过去了。5月3号我哪儿都没去,坐在虹的宿舍里,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手机一响就神经过敏地蹦起来。

结果几个电话都不是宇打来的,我总是三言两语、快刀斩乱麻地迅速结束与别人的通话,怕万一宇打进来遇到占线。

虹笑话我说,要是宇不出现,估计我就不用回深圳了,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去得了。5月3号这一天宇没有打电话来,晚上我赌气给他写了封邮件,说如果明天中午12点以前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我下午就回深圳。(其实这是气话,我订的机票是5号回去。)

5月4号到中午还是没有宇的电话,我气得都快疯了,被人涮的滋味真不好受。喝了一大杯冰水,才把火气压下去了一点。这时差不多下午一点了,我却没有饿意。想起宇就有气,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就拿起手袋出门去转转。

在地铁站里等车的时候,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上海区号,号码不熟。我一接是宇打来的。他焦急地问我是不是还在上海?我没好气地说我现在在浦东机场。他急切地解释他刚刚从北京回来,和他老板一起,刚在新锦江饭店住下,一直不方便打电话给我,现在他可以马上到浦东机场来见我。我听他这么一说,气马上消了一大半,就告诉他我现在在地铁站,明天才回去。宇松了一口气,问我现在是否可以赶到新锦江来,他住在1527房间。我连声说好,约好三点钟我去他的房间找他。

到达锦江饭店的时候刚好三点,电梯停在15楼,我迈出电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跳得不是那么急促,我一边走,一边眼睛盯着各个房间上的门牌号码。没想到走廊上突然有一个男人问我:“你是桔子?”我扭头一看,应该是宇。他看上去颇有高仓健的那种男人味,年纪30多岁,身材高大、气质斯文、人确实出众。那一瞬间我准确地感到一股电流击中了我的心。

宇完全符合我梦中情人的标准。但同时也油然而生一丝自卑,有生以来第一次恨自己不够完美,要是个子再高一点、脸蛋再漂亮一点、文凭再硬一点,那跟宇将是多合适的绝配呀。

宇伸过手来与我相握,打断了我的思绪。

他一边跟我握手,一边说:“Nice to meet you!桔子,How pretty you are!”

我兴奋地也连连说:“Nice to meet you!”一激动,丢了一个too,透着冒傻气,像个二百五似的。

宇倒是不计较,微微一笑道:“我估计你要来了,所以在房门口等你,因为我老板在里面睡觉,他是美国人,不喜欢别人打扰他。我们下楼去吧。”

我转身跟他进了电梯,又在电梯里偷偷看了一眼镜子。

宇发现了我的小动作,大方地伸出手轻轻揽住我的肩膀,对着镜子里的两个人,低下头在我耳边悄悄说:“我们真般配,是不是?”

那一瞬间,我真的晕菜了。

出了电梯,宇对我说:“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我有点云里雾里,再加上已在街上转悠了几个钟头,中午又没吃饭,就说:“我走累了,我们去咖啡厅坐坐吧。”

宇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好吧。”

我们在一楼的咖啡厅坐下,宇把一直拿在手上的英文报纸《China Daily》(《中国日报》)放到桌上。

服务生过来问我要点什么?

宇用英语讲了句Lady first(女士优先),我就要了一杯龙井,服务生又转向宇,宇又用英语说了句water(水)。

我们开始聊了起来。

我渐渐发现宇有个特点我极不喜欢,他几乎每讲一句话都要夹几个英文单词,然后又马上把这个词的中文意思说出来。

聊天当中,宇不停地称赞我有气质、有风度,冰雪聪明等等,弄得我很是飘飘然,这一丝不快也就先放到脑后去了。

宇告诉我,他这趟和老板一起来中国是和几个大医院谈合作的一些事情,北京、上海两地要来回跑,大概呆个把月,他想趁此机会跟我把关系定下来,他现在已经拿到医生执照,可以成家立业了。

突然,宇的口袋里有手机铃声响起来。

我马上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是说他没手机吗?

宇迅速扫了我一眼,马上解释这是他老板买的神州行手机,老板在睡觉,所以他拿着。又说不用管它,我们继续聊。

结果过了几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宇还是不接。

我对他说:“恐怕是找你老板谈事情的,你接一下也无妨吧,别耽误了你们的工作。”

宇这才不情愿地接了电话,他用语速极快的上海话对着电话讲话。我听不太懂,但可以猜出大意是他现在有事情,等一阵再联系。而且可以肯定是跟个女的讲话。

宇挂断电话,发现我带着狐疑的表情在看着他,马上解释对方是他们的合作对象,上海某医院的副院长许阿姨,是个女的。

看到宇大大方方地解释,我把那一丝怀疑又吞进了肚子里。

快六点了,宇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告诉我,上海市副市长某某六点半要请他和老板去吃饭,不方便带我去,所以今天就此作别。但明天他们要去常州谈生意,上海的合作单位会派车送。如果我回深圳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在上海多呆几天,把机票改一下期。他跟老板说说,应该可以带我一起去,他的老板肯定会很高兴看到他找到一个如此出色的女朋友。要我第二天上午等他电话,到时他来接我。又详细地问了虹宿舍的地址,约好第二天上午十点见面。

宇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员结账,一共五十块钱。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钱,其中有几张绿颜色的美元,也有几张人民币。他不用人民币,却拿了十美元给服务生,服务生倒是也收美元,拿走以后又找回三十元人民币给他。

我当时心里又沉了一下,又不是没有人民币,透着那么点不实在。

但转念一想,也许他是习惯成自然,我就没必要计较这些小节了,毕竟主流是令人满意的。

我跟宇握手告别,他转身上了电梯。

我出了宾馆大门,马上掏出手机给虹打电话,我兴奋不已地对虹喊道:“喝酒喝酒,姐姐今天请你去海鲜酒楼吃饭。”

在饭店里一坐下,我先猛灌了半瓶喜力啤酒,然后一口气把今天的事情对虹描述了一遍。

虹听了以后高兴地说:“正好我明天不加班,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白马王子把你迷成这样。听着像琼瑶小说里的男主角似的,太完美了。”

我听了她最后一句话,心里又“咯噔”了一下,是呀,太完美的东西都不真实。

于是我又把宇喜欢显摆英语;说没手机,其实有,还有个女的打电话来,听着他俩并不像工作关系以及结账时故意付美元等细节一一告诉她。

虹听了以后,也认为这几点确实要打个问号。

虹说:“你要先冷静下来,千万别阴沟里翻船、上当受骗。骗子无非骗两样,一是财,二是色,或财色兼收。心里有了这个谱,就不会上当。”

最后我们达成共识:明天不能跟宇去常州,机票不改,还是先回深圳。如果宇不是骗子,他就会想办法去深圳跟我见面。

这夜,我几乎没睡着,翻来覆去,回忆每一个细节,又发现好像疑点越来越多:我只能通过email找到他,什么情况都是他说的,他站在宾馆房间门口等我,究竟他是确实住在那个房间,还是根本就没住那儿,是个上海瘪三,借这个地方来骗人?是否有美国老板其人?越想越觉得哪儿都不对劲,一会儿又觉得哪儿都解释得通。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怀疑,脑袋都想痛了。

第二天早上7点,虹一醒来,我连忙跟她说,我想打电话去新锦江饭店总机查查宇是否真的住在那儿,这样就能真相大白。但如果是他老板的名字登记的,那就查也没用。

虹建议我打昨天下午宇打到我手机上的那个号码,看看是哪里。我苦笑一声告诉她,我的手机只能记忆10个号码,昨天接了许多电话,那个号码已经冲掉了。

8点,我的手机响了,一个不熟悉的上海号码,我一接,是宇!

他抱歉地告诉我,上海合作方的几个人要一块去常州,车里坐不下,所以不能带我去了。因为当着其他人的面不好打电话,现在他是在外面打的公用电话。过几天他办完事,直接飞去深圳找我。

在一旁伸着耳朵听的虹说:“此人有两种可能:一是高智商的骗子,处处走在别人前头;二是他的情况全部真实,你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至于那些疑问,可能是他的习惯,也可能是在外国呆的时间长了,思维方式也变了。如果他真的去深圳跟你见面,那就证明不是骗子。”

我回到深圳,过了两天就接到了宇的电话(来电显示又是17920)。宇告诉我,他现在北京,两天后回上海。到时从上海飞到深圳跟我见面,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借住在我家,问我欢不欢迎?

我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为何不从北京直接来深圳呢?又是一个疑点!就告诉他我是跟同事合租的房子,不太方便。他好像早就料到我会这样回答,愉快地说没关系,他只要在客厅里打个地铺就行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我的生活。然后说老板叫他了,就匆匆挂了电话。

第二天,宇发邮件告诉了我他来的航班号,要我去深圳机场接他,并再次要求在我的宿舍打地铺。

我一下为了难,如果他不是骗子,住宾馆才几百元人们币,用得着这么省吗?但如果是我看走了眼,执意拒绝条件这么好的人又觉得很可惜。如果他是骗子,又何必花两千块钱来回机票钱来骗我呢?想了一天,也没想明白。

宇是下午四点到的深圳,他走在人群中,远看的确给他鹤立鸡群的感觉。近看我注意到人穿的还是上次那件旧的短袖T恤,裤子也还是那条厚灯芯绒裤;提着一个边角磨得很烂的皮箱。如果不是他这个人气质还不错,简直就像个逃难的。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了一个三星级宾馆的名字。宇的脸色有些不高兴,他说:“不是说好去你家吗?”我告诉他:“我的室友不同意。”宇不高兴地说:“管她同不同意,反正你以后要跟我去美国,也不用在那儿住多久的。”

这话明显不靠谱,我想借宿这事一定要弄清他的底细才行,就一口咬定不行。说话间车到了宾馆,司机把计价器一翻,说:“80块。”说时迟,那时快,宇迅速地下了车。

我付了车费,带着宇往宾馆大堂走去。我对宇说:“我坐在沙发上等你,你去前台办手续吧。”宇迟疑了一下,一边说不急一边也在我旁边坐下。然后就开始给我做思想工作,想说服我带他去我家住。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就一下警惕起来,不会是流窜犯吧!

这样一想就更不敢带他去家里了,就假装打了一个电话给室友,说可以暂住在他男朋友那里,但人家宿舍管得严要看护照。

宇一笑:“又不是大学宿舍,要看什么证件?既然你不欢迎我,吃完饭我就回上海去。”事已至此,再要求看他护照估计他也不会给,就说:“要不我帮你出住宿费,还是去宾馆住吧。”我想,只要登记了不就能知道他的身份吗?

但宇说,除非让他住我家,否则他马上就回上海,局面一下变得很僵。最后我把心一横,直截了当地问宇:“你为什么不愿意把护照给我看?”

宇反问我:“我要求看你的身份证了吗?”

我一愣:说:“我可以给你看。”

宇回答说:“我不需要。”

我们最后握了下手,宇告诉我,不用管他,要我自己回去。

说真的,我当时有一点迷茫,说不定他故意弄成副穷酸相,怕我爱上他的美国身份,所以坚决不拿护照出来,故意考验我?

我回家了。宇也跳上一辆的士走了,不知去了哪里。后来我又给他写过两封邮件,但他从来没回过信,就这样消失了。

来源:网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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