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第24节
十五年前,印度
“师父,今天又在恒河里看到几具漂流,想到数天前他们也许还像你我一样,生龙活虎地享受人世间的一切,如今却只是污浊流水里的一具具浮,如果人生真的是如此无尊严地结束,又何苦降生在红尘?倒不如不要有这个人生,还比较快乐一点。”供奉佛祖释迦的神庙里,一名金发,但是却穿着袈裟的小童对一名上了年纪的印度僧侣问道。
“呵呵呵,你错了,孩子!”僧侣年近古稀,但是皮肤依然黝黑光亮,不见丝毫皱纹,除了银白的发丝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出点点的金光以外,实在很难相信他的年纪,更何况说话时甚至还可以清楚地看见他洁白的牙齿。
只听得僧侣慢慢地说:“人生之所以有趣,是在於有生命的时候,在众多生命的辉映下,方能谱出美妙的乐章,正有如一棵树上的果子有苦有甜一般,甜美的果实固然可口,但是尝多了只会在口腔里留下酸臭;苦涩的果实固然不顺口,但是也未尝不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也许还较甜味更为隽永……我们僧侣虽为出家不问世事,但是仍然是为了钻研人生的精义而孜孜不倦着,并试图在五光十色的表象之下,探索身而为人的真正精神……。”
说到这里,僧侣望着小童:“你看到的体,也许是毫无尊严地将一切暴露在众人之前,但是对於本人而言,只要他曾经享受过人生,即使体得不到半点尊重,又何妨呢?不过是具臭皮囊而已。”
“又是一个患了传染病的可怜人……。”小童转过头看着恒河,河上又飘下些许刚焚烧过的骨灰:“师父,像我们国家这麽贫穷,又贫富不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难道那些可怜人的人生还有乐趣可言吗?”
僧侣捻了捻雪白的胡须,向着小童的眼光说道:“一个人出生是贫是富,不是自己所能够决定的,更何况有了丰富的物质生活,也不保证可以填补心灵的空虚;贫民区里,依然可以听得到欢笑声……要记得,世间很多事情都是物极必反的,并不如表面一样地绝对,不然,谁又能想像得到像你这样英国富商的继承人,却会舍弃一切,在有最多贫民的地区修行……不是吗?”
充满着窒息风压的沙罗双树园里
“世事无常……物极必反……”师父生前的话语有如一段永远重复不断地演奏的乐章一样,不时悬汤在释迦的脑海里,只是此时却伴随着他人生点点滴滴的回忆,只因为这几句话刚好道破了号称能包容一切攻击的“天舞宝轮”的弱点,想要破解天舞宝轮,唯有将一切推到最初的“虚无”,才能彻底消解天舞宝轮的结界,有毁天灭地,消灭一切之神威的“雅典娜的惊叹”正适足以制造出如此的效果。当然,结界一旦破解,首当其冲的就是施术者。
待光芒消逝,只见释迦面向北方地盘坐在沙罗双树下,身旁淡橘黄色的沙罗双树之花纷纷解放花瓣,交织成一片漫天的花雨,从释迦身旁缓缓上升,飘向遥远的天际,释迦咬破右手食指,轻巧地在最後几片花瓣上写下殷红的字体。
当最後几片花瓣随它们的伙伴一起飘向远方後,原本碧绿如青玉的沙罗双树树叶开始转黄,树干也有如失去水分一般显得乾枯无生气,接着树叶一片片地乾枯,摔落在草地上化为粉,树荫下的草地也彷佛受到传染,一根根地乾枯分解,最後,整座沙罗双树园从翠绿如茵化为焦土一片,只剩下象徵永恒的沙罗双树在呼啸的寒风里顽强地伸展它的枯枝。
这一切都被萨卡看在眼里,他们叁人及时在第五重天舞宝轮施展前遏止住了释迦的攻势,不过因为这两股力量太过巨大,使得他们有好一阵子失神,一直到威力稍减,还保留有视力的萨卡率先看到了释迦留下血书的经过。至於双眼已经无法视物的阿修罗和卡妙也可以感受到释迦的小宇宙正在快速地消逝,同时,盈眶的泪水再也抑止不住地滴落在仍然冒着热气与白烟的焦土地上。
“原谅我,释迦,虽然我心里是万般地不愿意,但是那怕再重来一千次一万次,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决定……。”阿修罗心里如此地呐喊着,当然这也代表着萨卡和卡妙的心声,只是他们都知道释迦再也不可能明白他们的想法了。
凭着对於释迦微弱的小宇宙的感应,阿修罗挣扎着走到释迦身旁,从他破裂的冥衣里淌下滴滴鲜血,在高温的焦土上留下一道道的白烟,只见阿修罗举起手刀,往释迦颈部落下:“再见了,吾友,你想必已经痛苦很久了,就让我为你解脱吧!这也是身为朋友的我,在最後所能做的……。”
沙罗双树园外
爱奥里亚先前就已经赶到连接沙罗双树园以及处女宫的厚重铜门外,心中一直笼罩着不祥的预感,想靠蛮力撬铜门的锁,却发现门上被施了法术,无法打开,稍後,穆先生和紫龙也感到了,爱奥里亚请穆先生协助破除门上的法术,穆先生本想答应,但是想到先前在藏书室所看到的希欧所留下的日记,便横下心拒绝了爱奥里亚的建议。
爱奥里亚虽然又急又气,但是想到穆先生一向不打诳语,只有下心中的一口气,静候事情发展,有几次他感受到沙罗双树园中有巨大的小宇宙冲击,想要以闪电光速拳冲破门上的禁制,但是还是忍了下来,终於,雅典娜的惊叹的威力爆发,铜门上的锁也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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