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纽约一家市场数据库软件公司担任程序设计师,那时刚从美国宾州里海大学拿到硕士,没有任何工作经验,英语也不怎么灵光,整天关在办公室内与电脑为伍,虽然很喜欢软件工程中所包含的创新,但是也很向往办公室外的业务挑战。
大丈夫当如此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纽约一家市场数据库软件公司担任程序设计师,那时刚从美国宾州里海大学拿到硕士,没有任何工作经验,英语也不怎么灵光,整天关在办公室内与电脑为伍,虽然很喜欢软件工程中所包含的创新,但是也很向往办公室外的业务挑战。有次跟随公司的创办人,同时也是总经理鲍伯• 布朗(Bob Brown)去芝加哥开会,向桂格(Quker Oaks)公司市场部解说我的促销程序的使用方式,住在一流的大饭店中,只见穿西装打领带,手提黑色皮箱公文包的商务人士进进出出,言谈之间充满自信,说的都是预算、计划、策略、国际会议的事,我不觉心生“大丈夫当如此”的想望。
从小我就想创业,大概是因为家里开设保龄球馆、建造教堂等影响,父亲从来不是上班族,母亲则是出点子开创新业的高手,我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似乎觉得创业是天经地义的事。那次在芝加哥出差,让我眼界大开,想创业的心愿未改,只是因为羡慕那些人周游世界各地的经历,也被商务运作中的种种深奥所吸引,因此立志要学习市场营销,要做国际经营的生意,而我热爱软件创新,也只有这方面的专长,当然只能从软件中寻求创业的机会。
十年后,因缘际会,我与太太怡蓁,以及聪明绝顶的怡桦共同创立了趋势科技,似乎当真实现了当年的愿望:软件创新与国际经营。
疗伤、救赎之路
1998年趋势在日本上市,我的父亲已经严重中风,但是他特地从洛杉矶飞到东京与台北参加我们的上市庆典,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两位姐姐玉君与珀君也特地穿上长礼服左右相伴,父亲开心得合不拢嘴。当时母亲也轻微中风,因为体力不济不敢长途飞行,事后她听姐姐们的叙述,看照片与录像带,感动得泪流不止。曾经生活在日本殖民阴影之下的父亲与母亲,怎么也想不到从小反抗性强、不听长辈的话、不爱读书做功课、不被看好、不被引以为荣的小儿子,竟然创下一个在日本上市的公司,被日本人称为社长,经常用英文向日本人训话演讲,他们觉得不可思议、出人头地,终于可以这个儿子为荣。
我突然醒悟,原来心底深处,我一直希望赢得父母的器重与信任,一直想向他们证明我的能力,证明我不是失败者,我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我要自立自强,闯出一片天地,是这种决心激励着我。原来弗洛伊德的理论是有根据的,我的发愤图强竟来自于儿时不被父母肯定的创伤。
父亲于2001年冬天突然去逝,当我在葬礼上对着各国的亲朋好友致词,第一次哽咽不成声,“父亲!你可以安眠,我不再怨恨你打骂我直到高中,趋势科技圆了我的梦,最重要的是,我终于能够让你以我为荣!”父子间多年的心结也让趋势化解。
原来我创业的最原始动机,没有什么崇高伟大的理想,只不过是我的心理疗伤、救赎之路,是帮助我走向成熟的过程。外界的声誉肯定或诽谤不屑,我都不在乎,我不过是要赢得父母的肯定。
真正做自己
自从公司上市,我已完成了这个深埋心里的愿望,母亲如今在洛杉矶最高兴的就是看到我的消息上报,甚至上电视,有时为了取悦老人家,我才接受日本媒体的采访。
解开这个心结之后,我变得舒坦、从容,接受自己,对自己感到满意,对外界感到契合,终于能够真正做自己,发挥自己最好的一部分,“Be the best part of myself ”,这是我创业的最大收获!
车上的CD正唱着我最爱听的阿姆(Eminem)的说唱乐“自我陶醉”(Lose Yourself);他唱着:“If you had one shot,one opportunity......you better never let it go. You only get one shot,do not miss your chance to blow. This opportunity comes once in a lifetime yo.”(如果你有一颗子弹,一次机会,可别放手。就这么一次机会,别搞糟了,一生只有一次,嘿!)我心里却又想起另一首我与怡蓁最爱的爵士歌“世界真美好”(What a wonderful world)。
过简单的生活,做真实的自己,世界真美好!
2004年11月于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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