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计署对中国移动、中国电信、中国联通、中国网通和中国铁通的审计调查表明,2002年至2006年,上述5家企业累计投入11235亿元用于电信基础设施建设。由于缺乏统筹规划,重复投资问题突出,导致资源闲置浪费,部分投资项目效益较低。消息传出,媒体批评如潮。
有论者认为,电信企业热衷于重复建设,是因为国有资金花着不心痛,所以不计算成本、不考虑收益地大搞重复投资。也有论者认为,电信企业重复建设不是决策失误,更不是决策错误,而是挟垄断地位自重的电信企业利用国家政策赋予的特殊地位,刻意追求高回报率的必然。一句话,电信重复建设的“病灶”在“刻意追求”。(8月29日《每日经济新闻》)
媒体的这些抨击,不能说毫无道理。
世界上的主要电信运营商,利润率少有超过10%的,美国电信运营商的利润率甚至只有1%左右。然而,中国电信运营商的利润又有多少呢?中国电信的龙头老大——中国移动的利润率高达27.92%。如此高的利润率,自然有大把的资金可供使用,再加上监督的缺位,不出现重复投资才是怪事。
电信企业的基础设施建设虽然没有短期效益,甚至会因资产闲置,增加企业的折旧和运行维护费用,导致企业利润率下降,但却意味着电信企业的长期竞争实力以及更高的市场占有率,这比起自己收益少而社会获益多的领域,如运营商之间资源共享的网络和渠道建设,如提高电信服务的科技含量、减少服务成本的先进手段等,显然更有长期价值,因此才导致了重复投资的问题。
然而,仅仅这样分析,笔者以为还不足以使人信服。我们应当注意,审计署披露的电信业重复投资,并不是某个运营商在本网内的重复投资,而是不同运营商之间的网际重复投资。虽然投资过度,导致大量资产闲置,但也有为未来竞争所准备的超前投资。可以设想,如果中国电信行业不存在几大运营商,仍然是过去那种独家经营垄断的局面,还会出现重复投资、资源闲置浪费的现象吗?
实践证明,在市场竞争的前提下,重复建设是必然现象。重复建设的病根并不尽在“刻意追求”,在更大程度上是受到自由竞争弊端的影响。尽管自由竞争有好的一面,如利于优胜劣汰,把资源配置给更高效的支配者,促进市场、技术不断向前发展,但不可否认的是,自由竞争也会带来投资、生产的过度,造成规模不经济,资源难以充分利用,大量闲置浪费。无序的竞争和高度的垄断,都有损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
笔者这样说,不是主张重新回到那种高度垄断的计划经济时代,而是想说,我们要在垄断与竞争之间找到一个最佳平衡点,既减小竞争的负面影响,又能够谋取经济效益最佳,确保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这才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道必答题。审计署的审计报告,不过是以特别的方式给我们提个醒罢了。(李北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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