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的个子很高,
阿森的个子很高,比我足足高出一个头。他的肩膀很宽,趴在上头,随着步子一摇一晃很舒服,让我想起故去的父亲……嘴里忽然落进几缕发,我这才留意到,他那总是很神气地束着的发,可能在追我出来时散落了。长长的,软软披散在脑后,不时被风吹起,拂在我脸上,带着种绒毛般的温柔和一丝浅浅的洗发水清香。
“阿森,”
“干吗。”
“那个人不是我放进屋的,进去时他已经在我屋里,我都不晓得他是怎么进来的。”
“哦。”
“哦什么哦,就知道你不会信。”其实,如果换个人同我这么说,我也不会信。何况是他。
“信,为什么不信,辛辛苦苦把牛吹得满天飞,总得有个人给捧捧场是不。”
我无语。
反正,从小到大,类似的话听得多了,他信或者不信,无所谓。
“喂,可别睡着了,本来就沉,一睡着你会比猪还沉。”
“死黄毛!再乱说话我把你头上的毛都拔光!!”
“怕了你了大姐,别乱动,我这可是在穿马路。”
很快,我们已经回到居住的那栋楼。
一路无语,偶然碰上一两个认识的邻居,冲着我们点点头,有些暧昧地一笑而过。
“优,”背着我朝六楼爬的阿森,在一个转弯过后,忽然开口:“为什么会突然逃出去,像疯了一样,我都来不及拽住你。”
我愣了愣。为什么,这个问题我自己都想知道。可是,有一个问题现在却更让我想知道:“那你先告诉我,你说他危险,为什么。”
沉默。
他背着我,又上了一层楼,然后我听见他轻轻笑了笑:“当然,看到个陌生人在你家,而且还披着条窗帘,怎么着都感觉不像是个安全的人。”
“那他为什么说你危险。”
我感觉身体下他的步子顿了顿。只是片刻的滞缓,不用心,几乎感觉不出来。
“呵呵,我哪儿知道,这你得去问他。”
“你认为他现在还会在我屋里?”
“优,你当我是先知?”
说话间,他已带着我站在我家的门外。轻轻放我下地,他看看我:“要进去?”
“这是我的家,不进去还能去哪儿。”我一瘸一拐蹭到门前掏钥匙。
“如果他还在里头……”
“那就撵他走。”
“我陪你进去。”
“不要。”很干脆地拒绝了他,我用身体阻挡在他和门之间。那个出现在我房里的男子凭直觉,有着某种不为人所知的能力,如果他存心要害我,阿森跟我一起进去的话,两个一道死在屋里烂到发臭还不一定会有人知道:“你在门口等,我两分钟里不出来,你就报警。”
“我们像不像在拍电影。”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他会很英勇地来一句:‘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可惜没有,这个没心没肺的,就知道不能指望他。
“有点那意思,感觉还不错。”门开,没有回头,我走了进去。
我的家成了一滩沼泽,这是我走进去的霎那所没有想到的。
除了脚下半米开外还维持着那么一点干燥,其余部位无不是波光粼粼,只差没有鱼在里头蹦达了。幸好没有淹到插座,而且家里电器比较少,没有拖在地上的电线。
我趟着水朝水势比较严重的房间里走去。这房子建造结构有些问题,房间的地势比客厅矮,所以自然而然的,成了‘洪水’的汇合地。在房门口观察了一阵,确定没有什么潜在的危险后,我迈开步子朝里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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