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的话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玛瑙的珠子,颜色很漂亮,烟红色。她说:“ 这是韦峰送我的,我们相爱快两年了,我只接受过他送我的这个东西。”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开头,但我的眼睛盯着那个手镯,同时在想韦峰是因为什么而送她这个东西的。
“ 我一直戴在身上,睡觉也不拿下来。”金枝说,“ 男人其实很看重这个,至少在我的感觉里是这样。我记得他曾经讲过给你送花的事情,你把花退掉尽管他没有说什么,但心里特别不高兴。”
好像的确是这样。从那以后韦峰还给我送过什么吗?我已经想不起来。
那晚我们聊了很久,坦白地说,金枝是那种让我喜欢的女人。
她身上没有浮夸、虚荣、狡猾、冷漠等等所谓“第三者”的通病,至少,她很诚实,也很仔细,说话的过程中会很小心地注意到不要伤我太深。
她说韦峰犯病的那晚,她正好有应酬回来迟了,韦峰自己出了问题,赶紧叫司机送去医院。她回到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才一口气打了那么多的电话。
“对不起,”她说,“等韦峰出院后,我是肯定会离开他的。这点请你放心。我讲给你这些也是希望你们以后能有更好的交流,否则他还是会出问题!”
灯光下,金枝的脸色苍白,但表情是从容而淡定的。她给我重新斟上一杯水后,好像对我发誓一般凝重地说:“我不会再见韦峰了。请你喝完这杯水,离开吧。他还需要你的照顾!”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金枝的住所的。一直走了很久,我才发现自己已是满脸的泪水。
韦峰是一个星期后出院的。我和金枝的这次会面我没有告诉他,也没有从他的嘴里再探听什么。只是当他躺在床上虚弱地望着窗外的风景时,我会悄悄地走过去,将他的头搂在胸前,仿佛抱着一个幼小的孩子,轻轻地掠掠他的头发。
他不习惯这样的爱抚,但挣扎几下后,也终于温顺了下来。
我甚至要感谢金枝,她的一番话让我不仅看到了韦峰的另一面,也使我对人性的多样有了更多的思考。恰如爱渐渐失去的语言重又回来,恰如生活所趋向的某种平庸猛被喝醒。和韦峰那么多年的岁月,我们早已经熟悉得要忘记彼此,正如忘记自己的呼吸一般。我甚至坚信,爱,总是知道得越多,诉说得越少,却没有想到,沉默的爱情,将会怎样越行越远!
快四十岁的时候,我才知道了一个简单的道理:男人和女人一样,其实都是脆弱和需要保护的动物。在他们的心底,一样有着孩子般需要被关注和爱护的渴望!
来源:粉丝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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